当贺熹转身而去,厉行横冲过马路拽住她,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下来,他急切地说:“我是要去找你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贺熹打断了,拨开他的手,她决绝地说:“别再骗我了,我没那么蠢。”
厉行急了,提高了音量说:“我没骗你,我就是要去找你的!谁知道怎么会在这遇上她!”
“厉行你能不能有点担当?承认和她在一起怎么了?偏得脚踏两条船骗我相信才甘心吗?偶遇是吗?行,我信了。但我现在就是不想和你处了,就是要分手,可以吗?”
她说她信了?可那目光里半点信任的成分都没有,分明是愤怒与怨屈服。厉行的冷静瞬间消失怠尽,他猛地挥出一拳砸在她身侧的树杆上,吼道:“我为什么要承认?我承认什么?怎么就非得分手不可,我到底哪里做错了?”鲜红的血合着雨水顺着指fèng滴下来,厉行不知道,怎么连真心,都解释不清?!
贺熹在心里无声地说:“你哪里都没错,是我不够好不得你妈妈喜欢。”嘴上却告诉厉行:“是我变心了,我喜欢上了别人。明天我就要和我新男朋友和我妈妈一起出国了。”
当贺熹头也不回地走掉,厉行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闭着眼睛仰起头,任凭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在漫天大雨里呆站了很久。
次日,当厉行冲进机场大厅,贺熹已经和萧熠一起通过安检,随奚衍婷走了。
厉行回部队了,他疯了一样没日没夜的训练,直到有一天终于累倒在训练场上,才算睡了一觉。之后,他给王伟打电话,让他回趟学校看高考结果。王伟的回复随后而至,他告诉厉行:“你家那位考了个二流警校,不过也是在A城。看你的样子怕是还没和好吧?别着急,等她过去了,你好好哄哄就没事了……”
会没事吗?会的!厉行鼓励自己,抱着希望等贺熹到A城读大学。他想,她一定是气他才会说不回来了,她说的是气话,他们不会分开。没有理由,没有!
然而报道那天,厉行在录取贺熹的那所警校外整整等了一天,也没有见到她。他通过各种关系最终得到一个晴天霹雳。贺熹放弃了读这所警校的机会。接着,厉行开始往贺熹家打电话,开始无人接听,后来终于有一位家政阿姨接听了电话,她说:“贺熹和她妈妈出国了,没有回来。贺先生去外地开会了不在家。你是哪位,留下联系方式吧,等他们回来了会回给你……”
贺熹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忽然就消失了在厉行的生活里。于是厉行不得不接受,贺熹和他分手的事实。
回到部队后厉行报名参加特种大队选拨,经过为期半个月的初选,他随同新战友去到秘密的训练基地,接受高qiáng度的训练。那里,除了山还是山;那里,至今厉行都不知道是哪里;那里,除了受训的兵,只有一种人可以再回去,就是——驻训教官,除此之外,没人去过第二次。
当厉行通过严酷的训练正式成为一名特战队员时,贺熹悄无声息地回国了。因为贺珩升职,贺熹随他来到A城生活。与此同时,贺正松已经为小孙女安排了A城一所重点高中,同意她复读一年,重新参加高考。贺熹誓言,一定要凭自己的实力考进那所她梦寐以求的警教界清华。
就这样,直到踏上去往X城部队的军列,厉行也不知道贺熹是因为他母亲的gān涉以至高考发挥失常,而且坚决要分手。
一年后,贺熹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终于扛不住对厉行的思念,在国际长途中,在妈妈面前,痛哭失声。奚衍婷担心得不行,第二天就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国了。
然而命运就是为捉弄人而存在的,就在贺熹去机场接奚衍婷时,厉行正好在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而出现在A城。当身穿便装的他在机场看见贺熹挽着奚衍婷的胳膊出来,而萧熠在他们身后推着行李时,他以为他们刚刚从国外回来。直到那一天,厉行不得不相信,贺熹确实和萧熠在一起了,无论起因为何,结局就是她离开自己了。可厉行不知道,他们之所以在一起,只是因为贺珩要主持一场极为重要的会议没有办法赶来机场,才请萧熠代劳送贺熹过来接奚衍婷。
一场场的误会jiāo叠在一起,一点点消耗着那段少年时代纯真而脆弱的爱qíng。终于,使得他们错过了,六年。
可到底是年轻,贺熹没能忍住,把和厉行从恋爱到分手的经过告诉了妈妈。奚衍婷这才知道女儿坚决复读的原因。看着贺熹端着与一个英俊男孩儿的合影发呆的qíng景,捕捉到她眼里深深的眷恋和不舍,她意识到曾经抱在怀里小小的女儿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