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颜之瘾_作者:意千重(69)

2016-10-11 意千重

  “嗯……我下午还有事要出去,先挂了,拜拜。”廖皑皑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一整个下午,她都把自己埋在松软的沙发里,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动弹。她记得那句话,得不到父母亲人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想想啊,他父母亲人看不上她,就会给她小鞋穿,她穿了小鞋,心里就会不慡,心里不慡了,就会找他的麻烦,他就成了夹心饼gān,一边是亲人,一边是妻子,帮谁不帮谁都是错,那还不吵架吗?最起码也会对感qíng产生不好的影响。

  其实呢,她觉得有点奇怪,按道理,肖如卓是旅美华人的后裔,自小长在美国,人生观价值观等等都应该和她差别很大很大,但她和他在一起,除了他特别jīng明这一点以外,她硬是觉得他和她周围的人没有两样,他甚至不会掉一句洋文,普通话也很标准。她曾经问过他,他说是为了来中国发展,特意找了老师苦练过的。

  他表现得不像香蕉人,而是彻头彻尾的中国男人,而且她和他在一起,除非必要,他基本不会和谈起在美国的家人,和家人通话问候的时候,也是用那么一种公式化的口吻,很周到,很细致,但是很拘束。怎么说呢?感觉里面没有任何感qíng,就是一种责任和义务,远远比不上他对着廖爸爸、廖妈妈,还有廖姑妈和潘姑爹时的那种亲热中稍微带点随意,发自内心的敬重和喜爱。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廖皑皑觉得像一场梦。他和她之间相差明明那么远,怎么就凑到一起来了呢?因为相差太远,所以她不自信了,于是许许多多的问题都冒了出来。

  太阳斜斜的滑下去,已近huáng昏,一阵凉风穿堂而过,将卧室的杏huáng雕花纱窗帘chuī起来,卷成了一朵盛开旖旎的花,淡淡的薰衣糙香味从衣橱里钻出来,又被风卷着,刮到了她的鼻子下。

  她失神的看着屋里的那盏水晶吊灯,水晶吊灯的材质很好,伸出去的枝桠像极了珊瑚树,如血的夕阳投影其上,让它多了几分魅惑之意,就像鲜血在水晶梨流动,活生生的流动……晃得她的头有些晕。这盏灯,多年前一直都是挂在潘玮玮的卧室里的,它向来都是潘玮玮的心爱之物。

  很多年前,姑妈一家有了新房,作为第一批下海的姑父手里又刚好有了点闲钱,便想好好拾掇一下房子,享受一下资产阶级的腐朽生活。九岁的潘玮玮跟着父母逛街,一眼就相中了这盏灯,即便是在那个时代,这盏灯和现在一样,仍然很值钱。

  姑妈节俭惯了,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去买一盏灯,何况那房子也没打算装修得那么豪华,不配。潘玮玮前所未有的坚持要一件东西,蹲在地上不起来,父母怎么劝都不行,恐吓威胁也不怕,他就是要。最后还是潘姑爹拍了板,说,好吧,但你今年暑假和寒假两个假期都得把洗碗和拖地的事都包了。

  父子成jiāo,水晶吊灯如愿以偿的被潘玮玮搬回了家。按廖姑妈的意思,继承中国人的习俗,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要挂在客厅的,但潘玮玮又不gān了,他说是他选的,是他用两个假期的辛苦换回来的,得挂在他的房间里才行。廖姑妈说,是我们付的钱!他说,我用劳动换回来的!最后又是潘姑爹支持了儿子。

  廖皑皑还记得,自己跟着父母第一次去姑妈家的新居时,潘玮玮带着她去他的房间,将那盏灯指给她看,看着她目瞪口呆,羡慕万分的表qíng得意的说:“就知道你喜欢,等将来你结婚了,我送给你。”

  她当时认真的点头,也没想过,过了这么多年,这灯还能用不,还能用在新房里不?只记得自己心里满满都是喜悦,几乎认为潘玮玮就是个好人了,假如他后来没把泥巴塞到她嘴里,那一整天她都会觉得他好的。

  又过了好几年,她长成了青涩的少女,高考结束,立刻就要踏入大学,而他,已经是北京一所名牌大学的大三学生。廖姑妈一直都很喜欢她,就趁着那个炎热的暑假让她去家里玩。他去接她,她惊讶的发现,他已经长大,成了一个帅气,学识广博,妙语如珠,还会弄点吉他之类的流行乐器,笑容微带点痞气的阳光青年。

  他用一种全新的姿态对待她,殷勤而周到,几乎是有求必应,带着她玩遍了他所在城市的所有风景区,带她去参加他和同学朋友的聚会,当着他那些好奇的男同学,眼里闪着亮光的女同学,介绍说她是他表妹。还亲切的喊她皑皑,而不是小时候一口一个的huáng毛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