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说话的是每个理发店都有的托尼,他认识这位大爷,今儿倒也奇了怪了,脾气这么的好?
“动作麻利点。”年时倦说着,将甘来似抱上了椅子,“也给我小心点。”
“知道知道。”托尼没敢多嘴,将手机往兜里一放,就走到甘来似身后,“小弟弟,想要个什么发型?”
甘来似躲开托尼的手,透过镜子,看着年时倦。
“二少?”托尼也看着年时倦。
“就短点儿,利落点儿,帅点儿。”年时倦说。
“行。”托尼点头,开始动了起来。
年时倦还没陪过别人来剪头发,倒是有意思,一张小脸儿蛋渐渐地露了出来,有些减下来的碎发在脸上和脖子上,但这丝毫不影响甘来似换了个发型之后的……帅?年时倦还没斟酌完用词,就发现托尼手劲儿贼大的用帕子擦了擦甘来似的脸,红了。
“轻点儿。”年时倦皱着眉打开了托尼的手,“一边儿去,我来。”
说完,他动作轻柔地拿起帕子擦了擦,但擦不完,只能用手,将剩下的几根捻起来,丢一边儿去。
甘来似一直都是表情冷冷地,直到年时倦亲自凑上来捻头发时,他才动了动头,但很快忍住了。
“ok。”年时倦又揉了把甘来似的头,将钱放在桌子上就走了,没管身后几人惊愕的表情。
“那是……二少他亲儿子?”一个人问。
“大,大概吧,又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把二少训得服服贴贴的……”另一人答。
托尼咽了咽口水,转过身低声呵斥了几句,“二少也是你们背后能议论的?管好嘴!”
几人噤了声,没敢再继续八卦,只敢在心里暗戳戳地想想。
“你这身,喜欢吗?”年时倦没开车,拦了辆出租车,先让甘来似上了车,在自己上车,坐了一会儿,问道。
甘来似点了点头。
“那行,我带你去个地儿,衣服晚上买,行不?”年时倦问。
甘来似转过头看着年时倦,像是有些好奇。
“秘密。”年时倦捏了把甘来似的脸,报了个地址。
虽然依旧是一个样子,但年时倦总觉得甘来似的眼里满是疑惑,终于是有了点儿孩子的样子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是个好地方,现在你就期待吧。困了的话,就靠着我睡一会儿。”年时倦笑眯眯地,将甘来似的头往自己肩上一靠。
甘来似没有反抗,就这这个对于他来说有些僵硬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真是个小孩子啊。”
隐隐约约间,甘来似听见年时倦如此说道,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窗外一逝而过的风景,又看了看被自己靠着的人,完全闭上了眼睛。
真好啊。
他想。
年时倦没有睡,精神有些好得过头,他也挺期待之后要去的地方,他很久没去过了,突然这么一想,最后一次去,是几年前的事了,有些事过得真快,突然就到了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回味,就只能去缅怀了。
但现在也还是不错的,捡到了个小王子,可乖巧了,整天也不知道傻乎乎地想些什么,还没秃,不过迟早有一天会秃。
年时倦想了想,若甘来似脸上添了几道皱纹,额前的发全没了,头顶一片雪亮,依旧冷着一张脸,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冷冷地看着自己,真是……
年时倦转过头,冲窗外一通大笑,猛地发现,已是熟悉的风景,要到了。
“甘来似?甘来似?”
甘来似睡得有些熟,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叫他,声音很像年时倦,就睁开了眼睛,发现车停了,知道大概是到了。
“下车吧,再走一段路,就到了。”年时倦说着,递给了司机钱,拉着甘来似下了车。
这一趟开了很远,眼前已经不是水泥钢筋的城市,是被人遗弃的地方。
有一栋破旧的楼房立在远方,年时倦指了指它,还说了些什么,但甘来似没有听清楚,他铮铮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有种莫名的感觉。
阳光淡淡的,大概是时间已经有些晚了的原因,大概很少有人来过这里,脚下没有路,有的是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草,碧绿色,生机勃勃。
这里还有条河,但看不见,只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应该是在那一排树的后面,会有鱼吗?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