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夜忍不住笑了笑,多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时刻了?
不过——
他微微歪了一下头,目光落在了那对脚丫上,说实话,这双脚可真是够小的了,在阳光下散发着细嫩洁白的光泽,如葱段的脚趾细滑如丝,美得像是用美瓷雕刻出来的一样,还随着音乐的节奏一颠一颠的,不难看出主人的悠闲心态来。
不知怎的,阳光下的小脚就像羽毛一样竟然能够轻轻骚动了费夜的心绪,让那颗一贯沉稳的心不经意触动了一下,他连忙整理了一下略显慌乱的qíng绪,抬手,礼貌地敲了敲门。
在白色木椅上的小折耳“腾”地一下站起来了,见到敲门的费夜后,又“喵”的叫了一声,然后开始“呼噜呼噜”地发出愉悦的声音,一点认生的感觉都没有。
房间里的音乐没停,却传来一声脆铃般的声音——
“门没锁,进来吧!”
费夜微微怔了怔,试探xing地一推门,果然开了,不由得好笑,也对,在这个地方,不会担心有什么坏人,也不用担心会有被盗的qíng况,因为这里太过安逸了。
一楼是起居室,出乎意料的整洁和蓝调,就像正在放着的爵士乐一样,处处充满午后阳光的慵懒和悠闲,有着法国乡村一贯的调子。
而熏衣呢,就坐在椅子上,身着一条白色纱裙,双腿却毫不避讳地搭放在窗台前,一双小脚就bào露在阳光下,纱裙滑落至大腿处,她正抱着一本厚厚的书,脸上还戴着夸张的黑框眼镜,像极了正在努力用功读书的大学生似的。
见到费夜怔愣地站在门口,熏衣也有点愣了,一时间忘记了将腿放下,看着门口处那杵着的高大身影,良久后才傻乎乎地问了句,“费夜……先生,你怎么来了?”
费夜站在门口处,见到这一幕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半晌后他才叹了口气,“你不会就准备坐着迎接客人吧?”
熏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将书放在一边,手忙脚乱地走到费夜面前,抬头看着他,“请进请进……”
心中不由得暗自抱怨着,这个男人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抬头看着他真是件很累的事qíng。
费夜倒也客气,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在他身后,是通透的落地窗,清风从身后袭来,带来淡淡花香,也许,也只有这个地方才会有这般的闲qíng。
熏衣多少有点不知所措,这个男人像是从天而降似的,虽然之前有过几次打jiāo道,不过他从来没有来过她的家,今天怎么突然造访了?
为他倒好了一杯花茶后,熏衣悄悄打量着费夜,他的神qíng看上去很平静,举手投足间也有着冷静沉稳的气质,就连喝茶的样子也尽是鹰雅之气,如此看着他,的确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qíng,不过……
“费夜先生,你今天来是为了……”她试探xing地问一句。
太奇怪了,他突然来到她的家,还一声不吭地坐在这里?
这个男人,自从上次因为误会打了他一通后,基本上她就敬而远之了,不单单是因为他不可估量的黑道背景,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
在熏衣认知的世界里,混黑社会的人应该都像电影里的一样,剽悍、bào戾、森冷,但眼前这个男人……除了他令人慑心的冷静之外,当他瞟了她一眼时,她感觉仿佛一种电光扫过全身,在他jīng光bào闪的眸子内我像是看到了无底深渊里深含着太多的思想,且予人相当复杂的感觉,以后每每只是注视他一眼,熏衣的全身的细胞在同一时间像受到了侵略一样自发自动地紧张了起来,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费夜并不知晓熏衣的心中所想,见她一板一眼地站在那里,不见坐下,不由得一阵好笑——
“这是你家,怎么你倒像个客人似的?坐下吧。”
虽然他的嗓音低沉清淡,还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疏离感,可是也透着一股子无声的指令,让熏衣多少泛起点警觉来。
“那个……我还是站着吧,这样跟你说话比较方便。”她抚了抚脸上夸张的黑框眼镜,低声说了句。
费夜被她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抬眸不解地看着她。
那种紧张的感觉又回来了,熏衣指了指他,“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的个子太高,我坐下来还要抬着头跟你说话,太累了。”
“哦。”费夜听了她的理由后,略作思考地点了点头,随即很认真地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