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耐着xing子听完,立刻关机取出电池。
“很好!”我死拽着电池,“杨亦敏刚才见了记者,她说你们正在jiāo往!”
泰然瞠目结舌。
我摆摆手,“别对着我做这表qíng。不过我现在相信你是无辜的了。杨亦敏是只狐狸jīng,这是她会gān的事。她是新人,她需要炒作;她是女生,她需要清白。”
“可我没跟她在jiāo往!”泰然叫起来。
“那能怎么办?她抢先一步,取得先机。现在事已定锤,你总不可能立刻跳出来说你们只是玩玩。”
“老天!”他抱住脑袋。
我看着他:“你只有耐心等等,半年后找个机会把这关系chuī掉。”
“难怪要叫我们这类人为戏子,生活中都要做戏,真假难辨。”
“等你七老八十的时候,可以写篇回忆录,把一切真实都写进去。叫《杨亦敏和我——不可不说的故事》。天知道那时候的读者是否还知道杨亦敏是谁,又是否还认识泰然这个人。”
这事红红火火热闹了足有一个礼拜,连医院护士都在谈论,甚至来问我。
泰然几乎门不出户,躲避记者。我只有上门去找他。
他房间的凌乱程度把我吓一跳,我简直找不到地方下脚。
“我把我爸生前的剧本整理了出来,想让你看看。”他挠了挠头。
我一听是泰修远,怀着尊敬接过那厚厚一卷纸,“他当初就是想拍这部戏,但是一直没如愿?”
“就是这部,成为他此生的遗憾。”
我父此生的遗憾,正是我未能在他有生之年成家育子。感同身受下,我对手里的书卷肃然起敬。
“你想现在就把它搬上荧幕?”我问。
“不合适?”他反问。
“早了些。”我说,“你自己都没站稳脚跟。你是想自己拍?”
泰然忽然羞赧地笑,“说真的,我是有过这个想法,但也知道不切实际。”
“不见得。”我给他细数,“有些片子,只需要一部DV。只要有资金,依你的经验,也不是拍不出来。”
他坚决地摇摇头,“他的剧本不该受到这种粗糙的待遇。”
我翻翻手里的本子,问:“故事说的什么?”
“一个大有前途的男孩子忽然遭遇意外,智商回到五岁左右。qíng人和友人都离他而去,父母为此离异。他在一个小护士的帮助下重拾画笔,最后成名。”
我瞠目,“他最后好了?”
“没有全好,他将永远活在十四岁的jīng神世界里。”
“他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了?”
“也没有。”泰然无不遗憾道,“女孩另嫁他人。他终生与画为伴。”
“这故事叫什么名字?”我立刻翻。
故事叫《痴儿》。
我把本子按在胸口,“我喜欢这故事。”
“我知道你会喜欢。”泰然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笑,“十多年前拍这题材的片子,别人会当你是jīng神病,现在提倡关爱人生,我想它会吃香。”
“但不知道商业化的影响会不会毁了它。”
“所以,”泰然凑近来,“我想到一个人。”
“是张曼君吧?”我笑。
没人比她更容易被这个提议说服。她景仰泰修远,了解他的艺术内涵,他们的创作风格也那么相似。她会将他的作品拍摄出来,发扬光大。依她làng漫的个xing,还会将此视做一伟大举动,祭奠她的初恋。
我小心地说:“还是和她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她阅历广泛,经验充足,知道拿到这样的题材,该如何cao作。切记,不可用人qíng压她。”
泰然问我:“你有没有想象过我做导演的样子?”
“演而优则导,我不会惊讶。”
“你会支持我?”
“我将支持你所有正确的决定。”
我很快和杨亦敏的经济人达成共识,策划了一次记者会,其间过程颇似罪犯和伪证人串通供词,以求在法庭上逃脱正义的惩罚。
泰然一直闷门不乐的,脸拉得老长,有人欠他二五百万似的。杨亦敏也意兴阑珊,除了对着镜头,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个小女孩一pào而红,千人chuī,万人捧,渐渐有了些娇侈的小脾气。不过她年纪还小,又是女孩子,大家都容易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