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注视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白坤元,你真让琳琅伤心。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她也抵不过一纸遗书。”
曾经一定是深爱过的,他的爱让琳琅被束缚着无法投胎。琳琅惦记着遗嘱之事,于是被困在图书馆里三载。
可是人去茶凉,终于有爱转淡的一天。
契机是什么?灵素也不知道。白坤元也许忽然明白,故人长已矣,日子却还要往下过。
于是琳琅解脱了束缚,不辞而别。
白坤元背着光,脸上表qíng模糊,只有双眼闪着光。“灵素,你不了解。我得到的都是我应该得到的。”
“你父亲白老先生将那5%的股份给琳琅的时候,嘱托你和白崇光争斗起来,可用来挟制你,维持这个家不解散。”
白坤元似乎是笑了,“心早散了,维持一个空架子有什么用?他老人家眼里的儿子只有白崇光一个……”说着猛地闭上嘴。
灵素动了动身子,发觉又汗湿了一背,凉凉腻腻地贴着肌肤很不舒服。
她只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么的高傲和陌生,明明坐在前方几步之遥,却像是在千里之外的。
她呢喃道:“我的确是糊涂了。”
她转过身拧开门锁。她该走了。
童佩华就站在门外,漂亮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冰霜。
怎么,难道出个白家,还得过关斩将?
灵素没看她,错过她往楼梯走。
童佩华突然出手一把将她抓住,出口不善:“沈小姐,你上门来勒索,就这么想走了?”
灵素一愣:“勒索?我何时勒索过什么人了?”
童佩华就像变了一个人,冰冷,敌视,充满仇恨。
她冷冷道:“刚才的话,我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那不是勒索是什么?”
灵素只觉得血液往脑门冲去:“童小姐,请你指控要有凭据。我如有半句勒索,天打雷霹。”
童佩华咄咄bī人:“这年头谁还信这个。总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才可以走。”
灵素的胳膊被她抓得生疼,忍不住挣扎,“还要怎么说清楚?遗嘱的事……”
“什么遗嘱?”童佩华猛地打断她的话,“你冒充琳琅的朋友来募捐,诈骗钱财,还不知餍足,今日又上门来勒索!”
灵素呆住了。她从来没想到过人心可以这么险恶。她茫然道:“那钱……支票,我已经还了……”
“还了?我怎么从不知道?”
“我早就退还给了白崇光。”
童佩华冷笑:“白崇光?你果真跟他一伙的。”
灵素忙道:“不!不是的!童小姐,我那时候不知道你们的芥蒂。我的确已经把钱还给他了。”
童佩华拉住她不放:“我才不听你废话。我已经报警,你同警察慢慢说去吧!”
灵素又急又气,童佩华却蛮横得很,拉着她就下楼。灵素非常慌乱,急忙挣扎,伸手推拒。
拉扯之间,只听一个女人“哎呀”地叫了一声,灵素手上一空,童佩华就已经软软地跌了楼梯。
灵素如同被电击中。她分明没有推她啊。
保姆大呼小叫起来,跟随着保姆走进大门的一个警察急忙奔过去,扶起童佩华。童佩华无力地靠着他,幽幽张开眼睛。她的额头渗出血来。
灵素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石头。
保姆扑了过来,死劲抓住她,大叫着:“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是她推的童小姐!是她!”
“怎么了?”白坤元走了出来。他一直就在几步之遥的房间里,刚才却像一个聋子。
灵素见到他,回过神来,挣脱保姆迎上去,解释道:“坤元,我不是故……”
白坤元一把推开她。他已经看到倒地的童佩华,奔下楼梯。
童佩华很快就被抱上车,白坤元发动车飞驰而去。
灵素一直呆站在空旷大厅里,魂魄似不附在身上,如同跌进了冰窟之中。
警察过来推醒她,“小姐,麻烦同我去做个笔录。”
灵素茫然地抬头看他。
警察见到这么一个美少女失魂落魄的,心里也不禁有些怜惜,可想到刚才那幕,还是板着脸,带她上了警车。
灵素麻木顺从,眼神空dòng,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