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平王是异姓王爷,姓江,祖上随太宗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得封王,世袭罔替。这静山郡主才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内定为王妃,就看最后哪个皇子能将她娶到。
皇室夜宴,一袭鹅huáng长裙的静山低眉顺目地跟在辽平王身后,上前给皇帝行礼。待到礼毕,皇帝让她抬起头来。众人纷纷发出惊叹赞美之声。
“还真是个美人。”太子握着酒樽,对刘琸道,“母后希望你能娶她,借此笼络辽平。”
“母后巴不得我能把天下有用的女人都娶尽。”刘琸却是显得意兴阑珊,“这江氏长得还可以,就是太木了,像个呆子。你若喜欢,你怎么不娶?”
“江家多少年才养出这样一位娇滴滴的绝色,怕是不甘心送给我做妾的。”
太子早在前年就已大婚,娶了吏部尚书的女儿陈氏为太子妃,同时还纳了两名侍郎和将军的女儿为侧妃。两年前选妃时,江家郡主才十四,倒是已经艳名在外,可偏偏在关头上母亲去世,须得在家守孝三年。否则,太子妃也轮不到才色都逊色许多的陈氏当。
刘琸笑道:“我娶谁都不差,只要母后钟意。”
说着视线又向对面远处飘去。阮韶正侧着身子和坐在身后的欧阳臻说笑,神态亲昵,对满堂绝色视若无睹。想也是,他是个尴尬无用的越国质子,这些美人都被家人送来打算换个好资本,又怎么会làng费在他身上。
只是阮韶这段时间似乎又长高了些,面容越发轮廓分明,唇红齿白,长眉凤目,七分斯文,三分慵懒,又穿着重色锦袍,头戴玉冠,只随意一坐,一股风流潇洒之意流露出来。
刘琸心想,这劳什子静山郡主,呆板得像个木头人,哪里及阮韶十分之一的风韵?
可惜生得再好,也不过是个小国质子罢了。
来来去去的那些王公女眷,都止不住往阮韶那里瞟,一半给了他,一半给了他身后的欧阳臻。欧阳臻这两年也出落得越发英武俊朗,行事倒是一如既往地低调。
太子道:“听说你上个月又才和那个欧阳臻比试了一场,各赢一局,又是平手?”
刘琸不耐烦道:“他有伤在身,我赢了他也胜之不武,于是点到为止。”
太子意味深长道:“韶王子自己是个庸才,身旁却有这么出色又忠心的侍从,还真是好运。”
那头,静山郡主正跟着父亲退下,经过阮韶席前时,恰逢阮韶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接,都愣了一愣。静山举着袖子,一脸娇羞地走了,留下阮韶痴痴望着佳人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刘琸端着酒杯,也笑了。
次日,皇后指着满桌的美人图,问小儿子:“你已十六,也该成亲了。你看中哪个,母后就为你去说。”
刘琸在图里挑挑拣拣,拿着一幅图道:“儿子喜欢她。”
皇后一看,大为赞同,“辽平王江家的静山?我儿子到底好眼光!”
京城西郊的双月湖畔,杨柳低垂,鸳鸯成双,小qíng侣们在树林子里躲躲藏藏。
刘琸在茶社喝着米酒,嗑着瓜子。手下来报:出现了。他丢了一块碎银,在老板千恩万谢中扬长而去。
湖畔虹桥旁,正有一名穿着书生青衫的少年在不安地在原地来回走动。他生得眉清目秀,虽无半点女相,可五官真比女子还要美貌几分。
一辆油布小车缓缓停在桥头,小丫头在车前招呼,少年匆匆过去。车内佳人半撩着帘子,和qíng人懦懦低语。
啧啧。这静山好生不守妇道。都已经定了婚事,还私下见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这阮韶更是胆大包天,连他中山王的未婚妻都敢调戏!
“殿下,要不要过去?”侍从问。
刘琸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
那头,一只柔荑从车里伸出来,将一方粉红的丝巾递到了阮韶手里。阮韶接过,珍重地手进怀中。帘子又放下,牛车又缓缓驶走了。
阮韶目送牛车远去,忽然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压力。他不慌不忙地转身,对上刘琸不怀好意的笑脸。
“王子殿下好生让小王开眼界。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招,竟然能得到大庸第一美人的青睐,定了亲了都不甘心,还巴巴地过来和你私下相见,送定qíng信物。王子也真薄qíng,美人送你丝帕,你怎么也该回赠个香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