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琸大吃一惊。阮韶得意笑道:“你可没想到吧?我打小就在荷花dàng里长大,撑船采莲,这些事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刘琸惊喜笑道:“阿韶,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我不知道?”
阮韶撑着船,没多久就进入了支流清江。沿途的船只果真多了起来,都小而轻便。再往前一段,两岸回水湾处,渐渐出现片片荷花。
“这还不算什么。”阮韶告诉刘琸,“等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那才是真正的十里荷乡。”
越往前走,船只越多,行船速度也渐渐慢下来。刘琸在旁边看着阮韶撑了那么久的船,脸晒得泛红,额头上都是汗,心疼得不行,便自告奋勇来替他。他虽然是第一次撑船,可学得极快,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也将小船撑得东倒西歪,可摸索了一阵,找到了窍门,竟然越来越顺手。
阮韶并不打算往拥堵的水路而去,而是指挥着刘琸将船撑入了一条小渠之中。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改道没有。若没改道……”
船在小渠里越行越远,把喧嚣的水路抛在身后。这样行了小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浓密蓬勃的荷花出现在眼前。只见接天连日地一片碧làng,中间点缀着朵朵娇艳粉嫩的荷花,随风轻轻摆动,荷香四溢。
阮韶跑到船头,左右张望,开心地张开双臂,深深呼吸。
“这里怎么人那么少?”刘琸问。
“我们绕到了荷乡的另一边。”阮韶得意道,“外地人不知道这条路。”
阮韶接过了撑竿,竟然在这片浓密得分不开的荷花中找到了一条宽松的小道,小船钻了进去,一下就被半人多高的荷叶掩盖,一股混着花香的清凉水气透过衣服浸入肌肤。
船在荷花dàng中左转右拐,又行了两柱香的时间,才钻了出来。刘琸发现他们还身置荷花dàng中,只是停在一片被荷花包围住的水域边。
“这里可好?”阮韶收起了竹竿,抹着脸上的汗。
刘琸拉过他帮他擦汗,“这里你以前来过?”
“小时候对这片荷花dàng熟得不能再熟,连有几朵荷花都数得清。”阮韶红扑扑的脸上带着欢愉的笑,伸手一指,“从这里往西一里路的白家村,便是我娘的故乡。现在我还有几个亲戚住在那头。”
刘琸困惑了很久,终于问:“你好歹是官员的儿子,怎么在乡野长大?”
“说来话长。”阮韶耸了耸肩,伸手开始宽衣解带。
刘琸一怔,眼看着他很快就把单薄的夏衫脱了下来,赤luǒ着胸膛,又开始解裤带。刘琸见这里四下无人,荷叶遮盖,还真是个好地方,于是也开始解衣带。
“你做什么?”阮韶忽然惊讶地问。
刘琸好笑,“你说我要做什么?”
阮韶已经脱到只剩一条亵裤,瞪着眼问:“你也想和我一起下塘摸鱼?”
“什么?”刘琸愣住。
阮韶从船舱里取出渔网,“给今日的晚饭添点小菜呀。咱们这荷花下有一种红尾小鱼叫胭脂,ròu质极嫩,却不容易捉到。我今天就露一手,给王爷开开眼。”
说罢,不等刘琸回应,就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刘琸只见他在水中朝自己挥了一下手,就一个猛子扎进去,游进荷花深处去了。
刘琸看着脚边的衣服,又看着水面的波澜,哑然失笑。
这个欢脱自在、机灵开朗的阮韶,不是那个身负重任、苦大仇深的假质子,也不是那个魅惑众生、妖冶善变的梨园班主。他只是个单纯而快乐的渔家少年,还没有被家族牺牲,也没有被环境bī迫改变。此刻的阮韶,是他经历了那么多坎坷后,还一直深藏着从未改变的真实自我。
这样一个可怜可爱的孩子,让刘琸qíng不自禁地越陷越深。
刘琸在船上升火烧水,水快烧开之时,阮韶终于回来。他喜笑颜开地将渔网丢在甲板上,网兜里四、五条灰背红尾的正在奋力弹跳。
刘琸抚掌叫好,将阮韶拉上了船。阮韶浑身都湿透,单薄的亵裤贴着肌肤,水珠顺着白皙的肌理往下流。刘琸胸腔发热,抱住阮韶吻着,良久不肯放手。
阮韶笑嘻嘻地推开他,“急什么,先吃饱再说。”
他用那把鱼肠小剑给鱼刮鳞剖腹,煮了一大锅鲜美无比的鱼汤。刘琸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只因为是心上人亲手做的,只觉得自己从来没吃过如此好吃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