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点了点头,即便不用提醒,他也不会让段正歧身涉险境。眼看旁人尽皆退去,只剩下他们二人,许宁正思量如何开口,段正歧却已经飞过一张纸团来。看来在孟陆和许宁说悄悄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写好腹稿了。
许宁只能捡起纸团打开来看。
【两个选择,和我一起去上海,或谁都不去。】
许宁看着,气得手抖。
“你怎么这般霸权作风!”
段正歧眉毛轻挑,像是在问,我的地盘不由我做主,还能怎的?眉间倒是第一次显示出年轻人的张扬来。
许宁压下火气,好言相劝道:“你现在的身份,一旦在上海bào露,必然成为他人的眼中钉。”
段正歧写字比他说话还快。
【你过去的身份,放你一个人去上海,我更不放心。】
他还斤斤计较许宁的北平往事,知道他与左派恐怕有扯不清的纠葛,怕许宁去了上海就一去不回。对许宁患得患失,这几乎已成了段正歧的心病。
许宁只能退一步道:“那你说,要如何才能信我?”
段正歧正是等他这句话,几乎是没有间隙地提笔写道:
【即日与我成亲,我就信你。】
段正歧想的很好,他不想许宁做自己属下,也不想再多一个gān爹,更对许宁qíng根深种,如此便按照段公的建议,在许宁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昭告天下,让段许氏哪都跑不了。
许宁:……
许宁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段正歧到现在还是军阀立场,他心里只有两件事——权力和许宁,可以说十分无qíng自私。这样的xing格,最后即便成为奉张当年那规模的大军阀,最终也难免覆灭。
所以许宁要给他铺一条路,上海是第一个转机。不过去上海之前,先把姨太这个历史遗留问题给解决咯。
第47章诚
许宁有些疲惫地道:“正歧,我不想和你开玩笑。”
玩笑?段正歧看着许宁,心里想,难道他将我对他的一片心意,看做是一场笑话吗?正有些不满,却听许宁道:
“或许你认为这不是玩笑,但段正歧。”许宁道,“无论是上一回还是这次,你次次都是抓住我的软肋,要我答应这荒诞的要求。你觉得若爱慕一个人,就是这样吗?还是你心中对当年的事还有怨恨,非要借此折磨我不可?”
被他的眼睛注视着,段正歧竟不能回答。他张口想要解释,却扼腕于口不能言,他提笔想要写字,许宁却已经甩袖离开。段正歧意识到许宁似乎误会了什么,披上大衣就要追出去,却在门口被人拦下。
“将军,我诚心诚意地建议您,此时此刻,还是不要再去招惹许先生。”门外,孟陆不知听了多久墙角,一脸陈恳地拦下了人,“许先生恐怕不想见您。”
凭什么不想见我?段正歧一腔爱意打了水漂,心中正是酸涩难忍,非得去向许宁问个明白;又是愤怒难当,恨不得让谁都不得好过。
孟陆瞧了他一眼,说:“我想以先生的心胸,本不至于如此排斥男子相恋。”他试探着道,“我听张三说,您似乎曾提出要娶先生为姨太。”
段正歧却不以为意,反正男子不能成婚,所谓的名分不过一个借口,有何区别?他这边默认,孟陆却是悠然一叹。
“出师不利啊。”他说,“恐怕正因此,许先生才不愿相信将军。您若继续qiángbī,只会让先生更加笃定您不过是亵玩而已。”
孟陆又雪上加霜道:“而以我看先生的为人,若用qíng必至深,更不会放纵自己耽于享乐,但是将军您之前……”
话不用多说,已经明白了。段正歧之前混得有多风流,整个上层圈子都是无一不晓的。
段正歧指骨捏得啪啪响。他一想到许宁竟然会因为自己过去的经历而嫌弃自己,心中就又愤怒又委屈。
我之前没明白自己的心意,更不知你活着,你也没来早早找我,为何还要怪我?段正歧很不开心,一方面痛恨许宁的冷漠,一方面又憎恨自己过去的放纵。然后,他目光转向孟陆,眼中隐露探究。孟陆听了这么久的墙角,绝不只是要把他拦下来说一两句话而已。
果然,只听孟陆道:“虽然形势不利,不过属下这里有一计,或可秒解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