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这人嗤笑一声。
而在他身后,本该离去的梁琇君竟又从巷子里绕了出来。她盯着眼前的陌生人,戒备道:“这下你总该告诉我,元谧究竟在哪了吧?”
“哎呀,这可不好说。”眼前飞天窜地的能人笑说,“许宁在哪,你不如去问他自己。”
盘凤楼。
夜色渐染,有人站在包厢,看着楼下聚集的人群。
竹乐笙歌,笑语欢声,男欢女爱中却不知藏了多少yīn谋诡秘。台上的戏剧正演到高cháo,便听那西皮流水,张良唱道:
“此一番我把那兴汉灭楚元帅访,定能力破qiáng敌楚霸王!”
第37章嬉
院内紫藤已经落满了墙。到了五月,金陵便处处闻绛紫,地地是花香。
红鸾坐在二楼小阁内,轻摇着扇,旗袍紧束着她纤细的腰身,多出几分柔媚断肠。她眼角却有一缕忧色,此时天已近huáng昏,她在这阁楼内望着远处的街口,像是盼着什么来人,又像怕着什么来人。
“红鸾。”
萧任在她身后道:“今日城务长官的公子来作客,你可得伺候好了。”
红鸾脸上染上淡淡笑意,道:“老板放心,红鸾定然小心伺候。”
“那便好。”
萧任哼了一声,又突然开口:“听丫鬟们说,你最近常常坐在此处,似在等什么人?”他眼神陡然变得犀利,“我劝你莫忘了身份,可不要做什么不该做的美梦。”
红鸾脸色不变,只是笑道:“我当然是在等人,这来盘凤楼一掷千金的客人,哪一个不是我的恩主呢。”
“是吗?看来你还算清醒。”
萧任最后给她留下一句话。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这来往的贵人不是你招惹得起的,尤其是最近那位。”
他丢下这句不明所以的话后便离开。
红鸾一人坐在楼边,chuī着街上略带湿热的晚风,嘴露嘲讽,眸色却渐渐暗了下去。
欢场内的消息向来传得飞快。
段正歧最近四处逛窑子。这已经是人尽皆知,即便是不熟悉军政的外行人,也知道金陵的来了个出手阔绰的风流人物。
虽然段将军欢场上的威名,早就和他沙场上的威风不相上下,可一连几日都这么酒醉红尘,也是难得一见。更何况现在南北局势如此不明朗,这段正歧不想着正事,竟然还有心思来寻花问柳。
于是有人便想,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然而当晚歌红酒绿,段将军照旧是流连花丛。
看到他带着那一路属下进了盘凤楼包厢,不由有人艳羡道:“这帮土匪就是有钱!连带下属都能捎进去共享美人恩,我们哪有这等福气?”
伺候段正歧的四小凤,都是盘凤楼一等一的头牌,寻常客人可是轻易见不到。
“嘿,那你可就不知道了。”有人嚼舌根,“这段小狗虽然夜夜笙歌,可都是放空枪打空pào,他这几日可没把哪个女人带回家过。”
“这是怎么回事?”
“你想啊,天天逛窑子,却从不gān真章。每日虎着张脸来冷着脸回,好像有谁欠着他似的。”那人挤眉弄眼道,“听说是家里养了只母老虎,段正歧不得意,才到外面来出气呢!”
“还有这事,什么女人竟然是连他都搞不定?”
“那可就不知道了……”
流言已经传了开去,而流言背后的真相却没有人在乎。人们兴奋地谈着大人物的隐私,再看段正歧倒有了些怜悯,连自己的女人都拿不下,这段大pào有些名不副实啊!
大厅内,有人听着传闻,悄悄退到了暗中。
另一边,杜九很快得到了消息。
“这么说许宁与段正歧不合,是真的了。”杜九轻笑。
“九爷何有此说?”
“还不明白?段正歧匆忙赶来金陵,又是现下这局面,哪有闲心藏女人?要说金屋藏娇,也只有许宁了。他俩刚为三少之事闹翻,段正歧就接连几日不在家待着,反而到处流连,显然是在宅邸里过得并不顺心。”
他眉间一跳,觉得这是已然做不了假,又问,“那梁琇君最近有什么动向?”
“回禀九爷。那女人得了qíng报后,最近整日来回奔走,似乎是想要想法子将许宁救出来。”下属道,“可属下觉得,这女人也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