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随着一瓶瓶的啤酒下肚,微兮觉得身体已经盛不下这么多的液体,她需要将其宣泄出来。可是无论她怎么挤眼睛,还是流不出一丁点的眼泪。
微兮着急了,她的心里被液体挤压得很难受,她想要哭出来。
“慕子衿,我,我哭不出来怎么办?”她这么询问慕子衿。
“如果我是你,我会哭死。”慕子衿看着她,毫不留qíng地道:“你应该哭,因为你蠢,居然会蠢到让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当男朋友。你应该哭,因为你笨,居然会笨到看不出那个男人对你是真qíng还是假意。你应该哭,因为你懦弱,居然会懦弱到任由别人欺负而不做声。喻微兮,如果我是你,我gān脆哭死算了。”
慕子衿的语气并不重,然而却像是一根针,深深地刺入了微兮的心底,捅出了一个大大的伤口。
微兮的泪,就从那个伤口中涌出,细细地流淌着,无声无息。
先是慢慢地哭,接着,再是嚎啕,在路边摊上坐着嚎啕,眼泪像是雨一般,满脸都是。
痛,一颗心好疼,被喜欢的人欺骗,被喜欢的人背叛,被喜欢的人丢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那种痛,是无法用语言诉说的,是说不出口的,只有用眼泪来抚平。
微兮哭着,尽qíng地,肆意地,像是一个受到了委屈的孩子。
她想到了许多,古琴社的初次见面,舞台边的那句问候,依然居中的告白,中心花园处的讲述身世,公园内的可乐jī翅,而最最深刻的,还是大会堂中那赤luǒluǒ的背叛。
秦曹一直和严筱筱在跳舞,任由所有人看低自己,他一句话也没有解释。
原来一切不过是场幻觉,这一场初恋,是场骗局,彻头彻尾的骗局。
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呢?
微兮使劲地哭着,任由慕子衿结账之后将她拖回车上。
在车上,微兮更是放开了喉咙,像被宰的猪一般,狂叫着。
她扑在慕子衿的怀中,像是自动追寻同类体温的寂寞了许久的动物,拿起慕子衿的袖子,将眼睛蒙在上面,努力地bī出眼泪。
慕子衿犹豫许久,终于将手放在悠然背脊上,轻轻地拍打着:“哭吧,哭过以后,你会聪明起来的。”
黝黯的车中,微兮还是在静静地哭着,慕子衿的袖口早已遭受了洪灾,他感觉到那些泪水似乎浸透了自己的皮肤。
正当慕子衿想着安慰微兮的词语时,微兮忽然将鼻子凑在慕子衿的袖子上,哧溜溜一擤。
慕子衿涅槃了。
微兮忘记了前仇旧恨,开始化身为醉酒的祥林嫂了。
“我很傻很天真。”
“真的,我真傻,我怎么就认为偶遇几次,他就会喜欢上我了呢?”
“这根本就是一个yīn谋,一个很明显的yīn谋,可我还是傻乎乎地跳进去了。”
“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谁能想到,最人渣的你在这件事上却是真心对我好的呢?”
“我,我喻微兮是看透了,我没有资格获得美好的恋爱,可是我不在乎,因为我发誓,从今天起,我要努力过四级,努力过六级,接着努力考研,我要成为女qiáng人,我再也不要恋爱了!!!”
“话不要说得这么满,今后,你会遇到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的。”慕子衿轻声道。
“不会了,”微兮苦笑:“再也不会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脑袋一歪,就这么醉在了慕子衿的怀中。
慕子衿看着喻微兮,深深地看着怀中的这个女人。
她白皙的肌肤,染上醉酒的红晕,看上去更是chuī弹可破。她的眼角,泛着桃红色的光泽,而她那小小的唇,娇艳水润,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让人不顾一切想品尝。
慕子衿像着了魔障,慢慢地凑近她的唇。
今晚第二次,他们接吻了。
微兮的唇,很柔软,像是棉花糖,丝丝的甜。
慕子衿xiong中的怒火,一瞬间就消失了。
是的,那怒火,已经在他体内流窜了将近三年。当年,喻微兮居然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丢尽了面子。她居然一走了之,再也没有出现。他用尽各种方法,打听喻微兮的下落,但林颜彦这个女人死咬住嘴巴,就是不肯说。他只有等待,在等待中,怒火,一天天旺盛。
终于,在高考填报志愿的前夕,他听见好友吴律群透露说喻微兮要报考成大,于是,便填报了成大旁边的政法大学。他的愿望只有一个:抓住喻微兮,活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