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凝欢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般吃惊地睁大眼,呆呆地看着胡瑞雪。
这个消息比她挨的那一枪还要令她震惊万分。
虽然明确知道这件事会有人受到处分,自己的未来怎样都是未知,但咋一听到准确的消息后,仍是如引爆一颗炸弹般令她震撼。
胡瑞雪再说了些什么,她根本都没有听进去,耳旁不停地回响着“停职”和“免职”这两个词。
迷朦间,有人过来轻轻揽住她的肩:“胡小姐,小欢可能不舒服,失陪了。”说罢,也不管胡瑞雪吃惊的眼神,自是牵着柯凝欢手快速离开。
柯凝欢迷迷糊糊中被带上车,心中只觉得难过,却又哭不出来;口舌发gān,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觉心慌的厉害。
一直回到公寓,她仍未从听到的消息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刚刚胡瑞雪叫她说话,陆绪平虽然离得稍远,但仍可以隐约听到她们的谈话,对于吴俊博和胡瑞雪的qíng况,他早就了如指掌,他觉得这是柯凝欢早晚都要接受的事实,虽然看到柯凝欢的难过,但他并不觉得需要他gān涉,而后面这个消息被她爆给柯凝欢,则在他意料之外。
事件的内幕他知道的甚为详细,但他并没有把这件事让她现在知道的打算,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对柯凝欢意味着什么。
他将柯凝欢按在沙发上坐好,去弄了杯水递给了她,看着她一口气喝下。
不出所料的,喝完水不到五分钟,她又匆匆跑进卫生间吐了个jīng光,连带着晚饭,一点都没剩下。
看着她的挣扎,他骤然觉着自己胸口的部位针扎似的难受。
他缓缓把她揽到怀里,让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轻轻拍着她的背:“小欢,心里有事说出来,好不好?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了。”
柯凝欢仿如受了伤的小动物般,窝在他的怀里微微喘息着,在他大掌的爱抚下,眼里一点点又有了生气。
“陆绪平,能否告诉我,那件事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不仅仅是因为我受伤对吗?我的伤,并不需要到这里来治,是不是?真相是什么?”
“小欢。”
这女孩子冰霜聪明,之前不问,是因为她毫不知qíng,也因着年轻,对这件事qíng的复杂xing估计不足。胡瑞雪话,无疑让她警觉太多,把所有事件串起来,足以让她明白她被瞒的太多太久。
尽管枪击事件封锁的很及时,但由于现场人员太多太复杂,仍是在一定的范围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中央相关部门派出了调查组对整个事件进行调查,柯凝欢是当然的主要调查对象,但由于她一直昏迷,因此暂时没有找到她。
中央调查组对事件很快就做出了结论,这只是一起偶然事件,枪手的目标也并不是冲着周云华去的,但这毕竟是建国以来极少发生的在重要警卫现场发生枪击事件,问题的严重xing已经远远超出了事件本身,不仅引起公安警卫部门的高度的重视,也几乎引起所有涉及到安全保卫部门领导们反思。
在这种重要警卫任务中,发生这种事件,是一定要追究相关人员责任的。
事件的直接责任人,局长王兆林和M市的卢局长被免职,Z省公安厅厅长也受到记大过处分,并暂时停止工作到省委党校学习。
Z省的整个公安内部引发了qiáng烈的地震。
由于这一事件均是由一把手承担了责任,除了M市局外,省里和警卫部门倒是没有牵涉到更多的下级人员。
柯凝欢由于现场反应迅速并负伤,加上周云华的刻意保护,并没有受到任何责难,但也没有因此立功,只是由政治部报请上级部门给她提前晋了一职。
在警卫任务中,不出任何问题,是应该的;出了任何问题,哪怕你牺牲了,都难以有立功这一说。一切都可以由你工作不细致,工作没有做到位来判断是与非。
真相就是这么残酷。
而由于这一事件是直接由于长锐公司董事长白家锐在处理原中兴煤矿工人安置问题上不到位,以及建设长锐二期过程中因动迁动用非法手段qiáng迁bī死人命激化了矛盾,因此白家锐当时就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并很快被批准逮捕。
此事发生后,Z省的俩位主官亲自到京向周云华道歉,并向国务院的相关部门做了深刻检讨。
前不久,中央调查组也做了结论。
但是,更深层次的原因,却没有更多的人来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