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吵闹_作者:撒空空(91)

  唐宋缓缓抬头,看我很久,深深地,接着问了句让我心颤动了一下的话,今天,你跟谁出去了?

  唐宋是聪明人,他这么一问,表明他已经知道,再回想起中午时的那辆车,我决定实话实说,和玮玮。

  你们经常联系吗?

  偶尔。

  你觉得这样好吗?

  我当他是朋友。

  他当你呢?

  朋友。

  你确定?

  为什么要这么bī问。

  因为我想了解一些事qíng。

  如果你是想知道我有无背叛你,我可以发誓,绝无可能,我秦绮不是那种女人。

  我从没有担心这方面。

  那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的小私心会让我,他以及你受伤。

  什么私心?

  想要一个男人永远爱着你,却求之不得。唐宋的话,静静地在偌大的客厅中回dàng。

  我心停住,像是被一根绳子越缠越紧。良久,终于憋出一句话,放心,我不是林徽因,他也并非金岳霖。

  这次吵架以这句话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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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累了一天,我早早便上chuáng睡觉,可惜在吵架时,能蒙头大睡逃避现实的只有男人。我这人xingqíng也比较急躁,等缓和下来后才能冷静。

  我气的并非是唐宋跟踪我,bī问我,而是气他口中的小私心,我气他将我看做一个想要将玮玮在qíng感上困住的女人。

  然而冷静下来后,往自己内心深处去看,我是否真的没有这层小私心?如果有,为何我会时时刻刻拒绝玮玮;可如果没有,为何我明知自己与玮玮不会有结果,却还是与他保持朋友关系?

  人心是最难懂的,在身体内里那个时常也触及不到的地方,必定有无穷yīn暗滋生。

  第一次,我努力地走入自己的内心,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玮玮,甚至是和一的钦慕,都必定会给我带来某种程度的欣喜。女人是花,需要爱,需要

  男人的赞赏。我也无法例外,面对他们的追求时,除去烦恼,心里应该是有一丝yīn暗的欣喜。

  唐宋是男人,他理解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所有感qíng。那么他控诉我的所谓小私心,也不无道理。

  我不过是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与众不同,然而到底,我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想到此,心内半是通透,半是沮丧。

  想不到的是,这场冷战竟然维持了一周多,唐宋每天一早便出门,半夜才回家,我猜想他是想要逃避,既然如此,如他所愿,即便清醒,我也装做熟睡之样,避开jiāo谈与见面。

  一周之中,发生了许多事qíng。首先,西伯利亚寒流来袭,气温陡然下降,呼出的气都是白茫茫的,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全都换上了羽绒服,戴上围巾,手套。其次,唯一被玮玮给送走了。果不出所料,没隔两天段又宏又来找唯一,玮玮在当晚就将唯一送走,只告诉我一人唯一会被安置在郊区一个风景优美的小镇,那里有个远房亲戚,玮玮拜托他们照顾唯一。玮玮还让我暂时别去看望唯一,因为凭着段又宏的手段,必定会跟踪我到底。到时事qíng必定露馅,对唯一的qíng绪也不好。

  所谓的露馅,就是孩子的事。

  唯一腹中的孩子并没有打掉,在手术前,玮玮提前告诉了她段又宏的话,唯一看上去没什么大的表qíng波澜,沉默到最后,还笑了,整一个云淡风轻,道,这样也好,两不牵扯了。

  我本以为她是下定决心要抛弃旧有的一切,谁知躺在手术台上那刻,唯一却还是落了泪,捂住肚子哭得稀里哗啦的。

  玮玮只说了一句话,如果决定生下这孩子,就不准再任xing,当个大人。

  唯一哭着点头。

  就这么,俩兄妹决定留下这孩子。瞒住段又宏是唯一的意思,她说,她尊重他的选择。

  就凭着这句话,我更加肯定这两人前世必定是冤家。

  果然,送走唯一之后,段又宏来找了我,笑嘻嘻地请我吃饭。我去了,点了一大桌子菜,反正段又宏愿意出血。席间,段又宏笑嘻嘻地扯东扯西,从环保问题谈到埃塞俄比亚难民,从地沟油谈到石油涨价,就是一字不谈唯一。要是平时,我铁定是没耐心跟他扯,但今时不同往日,就像唯一走之前告诉我的那句话——她和段又宏已经没关系了。我何必在一个没关系的人面前提起唯一呢?于是继续埋头吃东西。

  最后到了末了,还是段又宏熬不住,作揖告饶,道,大绮姑奶奶,我求求你就告诉我唯一在哪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