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还躺在医院等你去救他,你做姐姐的还纠缠这些已经过去的事qíng还有什么意义?”苏航憋了半天,只说出了这样的句话。
“在我母亲十月怀胎的时候您却在另结新欢,在我母亲独自一个人辛苦地养育我的时候,您正在享受着孙家的家世和背景带给您的特权让您名利双收,二十一年,您有多少时间会想到您还有一个女儿?现在,您的儿子有病了,您就用亲qíng为借口来要求我这个女儿了。可是,爸爸,您觉得您有这个资格吗?”
苏航的一生充满了跌宕,大多时候是被动的付出,这些年官场的打磨早已经让他失去了原有的一点点锐气,加之孙婉琼极qiáng的控制yù,大多时候他都活的得过且过,从未认真思索过当年的恩恩怨怨中他做错了多少。
多年以后,当亲生儿子命在旦夕的时候,他才暗暗庆幸,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和儿子血脉相通的女儿,可是,眼前这个女儿却满腹仇恨,硬生生撕开了当年的真想,直bī得他不得不面对那血淋淋的事实。
“璨璨!”
苏航忽然间老泪纵横:“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当年是我糊涂,我是bī不得已,我……,求你救救泽炜吧!”
“您有一万条理由来辩解当年的出轨,却没有任何理由杀掉还没有出生的我。”以璨的神色变得冷然,挺直的脊背让她小小的身子上有股不可侵犯的气势。
一个敢做不敢当的软骨头男人!自己做了错事还要编排母亲胡说!若不是那年偶然听妈妈同外婆说起,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还是块ròu团子的时候,父亲便已经把她放弃了。
“他是你弟弟,是你亲弟弟,”苏航喃喃地说,“璨璨你要我怎么样?难道你要我给你脆下吗?”
“跪?”以璨被这个字刺激的冷笑起来,“你的跪能让我失去父亲的童年重新来过吗?你的跪能还来母亲的健康吗?你的跪能让母亲被伤害的心愈合吗?........”
“那你想怎么样?”苏航这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以璨清晰地看到了他两侧的太阳xué青筋bào起。
“让孙婉琼在《人民日报》登广告向我妈妈道歉,让孙嘉琳在央视三套发表声明向我道歉!”
苏以璨几乎是恶狠狠说完这两句话,不等话音落下便站起了身,扔了张票子给吧台,也不等找零,便匆匆走了粥铺。
外面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大了起来,风势却一点没小,刮的脸生疼。大约因为走的有点急,腿上的伤口些抻的疼,整个背影看着一瘸一拐的更厉害。可此时她的心此时却如刀割般的血淋淋的疼。
这个人是她的父亲,一个带给她生命,却放弃责任的男人,如今却仍是这样是非不分。
大约他第一次找她的时候,就是这个目的吧,真难为他忍到现在才开口。
她被当做野孩子一样长了二十一年,还以为他岁数大了,能反省一下当年的所作所为,稍稍施舍一点作为父亲的亲qíng给她,却原来是她自做多qíng了。如果不是为了他的儿子,他怕是这辈子都会宁肯这个女儿不存在吧。
其实这么多年她虽然只见过他几面,也应该对这个男人的个xing了解一些了,怎么还会对他抱有希望?
此时揭开这个真相,以璨有种一切都灰飞烟灰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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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
雪下的更大了,铺天盖地,往远处看去茫茫一片。
从粥铺进到学校东大门再回宿舍,这段路并不是很远,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却因为路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雪,以璨走的连滚带爬。最后一跤就摔她离宿舍不远的那条鹅卵石子铺的路上,手蹭到了一块碎石上,擦破了一个口子,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只是受伤的那条腿有些不方便,连泥带雪滚得满身都是。
刺痛中,她像是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冬天,她还不到十岁的时候。
家里那时候还没有接上煤气,连着几天大雪,眼看就要过年了,她跟着母亲用一辆自行车推着去换液化气罐,雪天路滑,母亲瘦弱的身子控制不住负重的车子,最终母女俩还是一起摔倒在路上。她被自行车的把手磕破了额角,有两滴血滴在了洁白的雪地上,看着是那么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