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后来一些,我从她朋友那里套出一件事——原来她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她是和她的班长打了赌,他们赌她可以拿到与我的合照。
听到这个消息那一刻,我心里很难过,胸口像被人用力捶了一拳,很闷很闷。
再上课时,她来我身边的位子坐下以后,我却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我当面拆穿她,并冷冰冰地告诉她,以后我们不要再下棋了。
我暗示她我们以后继续恢复成路人的样子。
她听完我的话,没有解释什么,瞪着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我,直到快要哭出来之前,她才把头低下去。
那一刻,我的心很难过很难过,有种无法形容的感受。
像是被什么用力地拧了个劲儿后又放开,然后陡地一下又悬起来,堵在胸口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无端端地让人又是堵闷,又是烦躁,又是沮丧。
这样的感觉,在今后的日子里一直反复出现。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它叫做心疼。
——因为我喜欢上她了,只是我还没有察觉;所以看到她难过,不知不觉我就会感到心疼。
后来再上课时,我们就分开坐了。
我告诉自己,要漠视这个利用他人的信任大耍心机想要达到自己目的的女孩子。
可是每次上课,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总是会很不经意似的向她那里偷偷瞄过去几次。
我总是这样偷瞄着她,可我发现,没有一次,她也这样瞄向我过。
私下里,我感到很惆怅,很失落。
我们之间闹掰了,可是看她的样子,她居然一点也不在乎。
她不留恋,不上火,不以为意。
我觉得很生气。
她怎么可以这样呢?
在把我逗弄得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以后,她怎么可以一转身就真的对我置之不理不闻不问了呢?
我越来越盼望上英语课,越来越盼望。
每次上课前我都在暗暗期待着能够有机会和她对上目光。
然后,我就可以很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神,而轮到让她望着我的侧脸独个去幽怨地黯然神伤。
可是每一次实际qíng形都跟我的设想丝毫不搭边。
每次下课时,很怅然的那个人竟总会是我。
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转过来看我一眼。
那段时间里,每次我都带着期盼去上课,每次却又都在郁郁地惆怅中挨到下课。
之后,在愤恨地下决心说再也不去想那女孩的咒怨中,气不知怎么就悄然消去了,然后在心里又悄悄地重新燃起新的期盼,又开始偷偷盼着下一节课快点上,又开始妄自设想着这一次她能够回头看我。
如此周而复始,我掉进了一个作茧自缚的深渊,可悲的是,我自己却还并不知道。
然而这深渊里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
她始终都没有再转过头来看我一眼,始终也没再和我讲过一句话。
我没有告诉过别人,其实,我很想很想和那个女孩说话,很想看她的笑容,很想听她讲好玩的事。
很想很想。
第二张照片:这一张里的篮球场,我曾经在这打篮球,那女孩曾在从这里路过时被我砸到。她因此摔断了腿。
后来我在食堂旁边的篮球场打球时,看到她从一旁经过。
那一瞬,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人有些莫名走神,手也像不听使唤一样。
等再回神时,我才发现刚刚自己做过些什么——我故意用球打了她。
原来我是这么想和她说上话。
心底里,我想制造机会让她能够气愤地教训我,这样我就可以对她说:好吧,我们扯平了,以后我们谁也别再怪谁。
我想这样我们就可以恢复邦jiāo了。
我是这样打算的。
可是没想到,因为紧张,力气过猛,我一下把她砸得太狠了——她摔倒在地上,摔断了腿。
看到她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细细声地喊疼,那一刻我真恨不得抽死我自己!
看着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我的心口揪得紧紧、紧紧的。
那种要命的心疼感觉,侵入得更深、更痛了。
我抱着她去医院。
她窝在我怀里,软软的把自己蜷成一团,小声的哭着,细细弱弱地抽泣。
我偷偷低头去看她。
红红的眼睛。
红红的鼻头。
红红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