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陈大爷就把卧室客厅阳台洗手间走了个遍。
“一室一厅你这里也不大啊。”巡查完还得发表感想。
“是,哪能和您那水泥地比啊,这年代流行的就是返璞归真。”鹿小雨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陈涛被说得有些窘,靠在厨房门边上眯起眼睛,似乎思考着该从哪儿下手报复。鹿小雨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轻咳一声:“你到底来gān嘛的?”
陈涛似笑非笑,反问:“你说呢?”
陈涛这三个字的发音很轻,不像回答问题却更接近于呢喃,狭小的客厅瞬间就被染了层暧昧。无数粉红色桃心儿在空中慢悠悠的纷飞。
“陈涛!”鹿小雨有点急了,“你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上一次喝多我认了,你他妈的还没完没了了!”
陈涛倒是气定神闲的走到沙发上坐好,然后抬手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咱俩谈谈。”
鹿小雨原地不动:“一边去,咱俩没什么可谈的!”
陈涛轻轻挑眉:“鹿小雨,你别招我。”
“切。”鹿小雨不屑的撇撇嘴,却还是僵硬的坐到了沙发上,“有话快放。”
陈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抚上了鹿小雨的脸:“红了……”
鹿小雨不自在的躲开,白了他一眼:“狗爪子掐的。”
“啧,你也太细皮嫩ròu了。”
“挺遗憾是吧。”
“没,我喜欢。”
“……”
似乎嫌威力不够似的,陈涛又加了句:“初中那会儿就喜欢。”
室内的空气停滞了。
鹿小雨觉得呼吸困难:“初中那会儿你他妈才几岁啊……”
“装,你就给我装,”陈涛的手慢慢往下,从鹿小雨脸上滑到了脖颈,然后轻轻摩挲,“我亲你那次,你压根没睡着吧。”
鹿小雨想发飙。你说说有这样的吗!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陈涛翻腾出来一点不含糊,一没时间二没地点三没事件背景真当他盖世神童记忆超人啊!想是这么想,可鹿小雨紧抿着嘴唇愣是说不出那句“你说的啥啊我咋一点印象没有”。
陈涛承认,他撒谎了。关于重读那年,他记得的压根儿不只三个片段。
鹿小雨也撒谎了,陈涛之于他并不只是一个披着老同学外衣的符号,起码,记忆并没有全部飘散在西北风里。有那么一些,是他想不要却怎么也丢不掉的。
当一个人想骗自己的时候,理由可以有很多。可能是懊恼,可能是悔恨,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害怕。
沉默,在狭小的客厅中蔓延成了荒原。
陈涛没有等来回答,却也不恼,他细细的一点点的用指尖感受鹿小雨脖颈的温度,甚至还能微微感觉到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的舒缓。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的?”陈涛换了个问题。他感觉到手下的皮肤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便紧绷起来。
鹿小雨的眉毛越皱越紧,终于在陈涛的爪子即将滑进衣服的时候再也无法忍受:“陈涛!”
“有能耐你一直别出声啊。”陈涛笑得得意。
鹿小雨给气得险些背过气儿去:“要不说这时代在发展人民在进步呢,和现在比比,初中的你安上俩翅膀那就叫天使。”
“呵呵,合着我那会儿评价不低啊。”
“关键是有现在拿来对比。”
鹿小雨气鼓鼓的模样让陈涛笑出了声:“行了,不就是想说我现在无赖么。”
这回轮到鹿小雨惊讶了:“我还以为您不知道呢。”
“可惜啊,初中的我是那么的纯洁。”陈涛居然还一脸惋惜。
“这可惜啥啊?”鹿小雨发现真跟不上神人的思路。
陈涛的笑容渐渐淡去:“不说多,哪怕我初中能赶上现在的一半,你也跑不掉。”
“……”鹿小雨微微敛下眼眸。
陈涛探过身子向前贴近鹿小雨,呼吸都在咫尺之间:“想什么呢?”
鹿小雨不自在的别过头:“陈涛,你这样有意思么。”
“喂,我在这儿呢,沙发又不叫陈涛。”男人捏住鹿小雨的下巴qiáng制xing的让他转向自己,不过随即又自嘲的笑了,“是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