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闯第一次意识到,盛qíng果然不好却,然后他就像一只被赶上架鸭子,在女人dàng满爱意注视下,gān巴巴套T恤。好在他是穿着四角短裤睡,不过话说回来,即使自己穿着三角裤衩,他也得硬着头皮扛住——女人目光忒慈祥了,慈祥到他都不好意思说回避,仿佛那样便是以小人之心度了菩萨之肚。
穿戴整齐,李闯才想起来chuáng上还一个人呢,连忙走到门口跟女人轻声道:“他还没醒呢。”
“没事儿,你先吃,回头他起来要是凉了阿姨再给他热。”
女人笑得很温柔,柔得李闯五迷三道,恍惚间,手让人轻轻握住,下一秒,他已经被女人带出了卧室。
几分钟以后,客厅传来了窸窸窣窣地jiāo谈声。
赵清誉动动眉毛,张开了眼睛。然后舒缓而悠长地呼出一口气——装傻是个技术活,装睡是个力气活,他两个都gān了,他饿……
女人前脚上班,赵清誉后脚起chuáng。李闯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埋怨:“你可够能睡,难怪我那六块腹肌成一块了。”
赵清誉想踹他:“你嘴就不能闲一会儿不吃东西?”
李闯凑过来,很认真地说:“你每天跑个一千米吧。”
赵清誉低下头,几乎要咬上对方鼻子:“你每天别吃晚饭了。”
谈判,破裂。
赵清誉没问李闯跟赵女士聊得如何,但无论怎样,这是个挺好开始。这一次见面他总觉得李闯还是有些变化,刚认识时候这人bào躁得很,做事不管不顾全凭自己喜好,现在似乎能为别人着想了,不过这话不能跟李闯说,不然他肯定拧着给你gān。
想到这里,赵清誉不自觉露出笑来。
李闯看着赵清誉顶着波澜不惊地微笑一口一口抿粥,怎么都感觉毛骨悚然。
吃完早饭没多久,宋心悠就来报道了——说好今天去植物园。
女人也不打电话,就扯着个嗓门在楼底下喊:“帅哥出来——”
全楼没上班男人都推窗户往下看。
李闯和赵清誉哪敢怠慢,蹭蹭换了衣服就往楼下奔,结果刚推开楼下铁门就见艾钢躲墙根儿里站着呢。
李闯和赵清誉一齐出声儿,不过问话不一样。
“你怎么又来了?”
“你怎么藏这儿了?”
艾钢先回答了李闯问题;“我怎么就不能来?植物园儿你家开?”
然后又回答赵清誉问题:“珍爱生命,远离宋女。”
赵清誉乐出声儿来。他不想问艾钢gān嘛来了,他总觉得这人也未必说得清。他想宋心悠应该是把自己想法告诉艾钢了,所以这家伙才有了这般类似不舍举动。就像狗狗一样,围着你贴着你不想你走似。赵清誉觉得挺温暖,虽然这人没办法回应他感qíng,但他有他自己表达重视方式,得不到同样喜欢,得到朋友qíng谊,也弥足珍贵。
赵清誉把思绪一理清,就觉着自己有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调调,这豁达得跟看破红尘似可不好,他连忙又把心思收起来,不再那么海阔天空任我行。
艾钢不知道赵清誉百转千回,他一根筋儿,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满脑袋想就是怎么找个机会跟赵清誉好好唠唠,唠什么其实他也没想好,只大概有个中心思想,觉得人都要走了,不能让关系还这么疙疙瘩瘩不透亮。
相比赵清誉和艾钢,宋心悠跟李闯则简单多了,俩人姐妹淘似一路斗嘴到植物园,进了园里,又这照相那照相,恨不得全世界都承认他俩人比花娇艳似。
植物园正值花季,郁郁葱葱各种花卉争奇斗艳,装点出一个姹紫嫣红花花世界。人置身于这里,能陶醉化了。宋李两只蝴蝶扑腾累了,瘫在树荫下休息。艾钢趁俩人不注意,把赵清誉拉到一旁花园里,这才算找到说话机会。
赵清誉坐在被花朵簇拥着石凳上,不知道艾钢神神秘秘地要说啥,只看他一个劲儿冒汗,就把矿泉水递了过去。
艾钢正口gān舌燥呢,直接灌掉半瓶。
赵清誉歪头看他,觉得这人黑得真顺眼。
沁凉水划过心肺,艾钢略微觉出些舒坦。轻咳一声,开了口:“我听心悠说,你想跟李闯换回去?”
“我当什么呢,”赵清誉大方点了头,“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艾钢露出担心表qíng:“这玩意儿说出去有人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