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在按喇叭,回头看,是韩宁。
“上车,”他的脸很平静,可是嘴角却是紧绷着的,“我带你一段。”
她犹豫着,想拒绝时,韩宁的车后已有两三辆在拼命按着喇叭。最后也只好上了他的车,然后就听见他说:“我在大厅看了你十分钟,打不到车,怎么不让许南征送你?”
她指了指喉咙,没说话。
“去哪儿?”他把车靠在不碍事的地方,解下领带,扔到了后座。
回家,还是去医院?
许南征给那个小祖宗打了电话,估计不去反倒是麻烦。
她犹豫着,报了个医院名字,想要告诉他地址时,韩宁已经说:“不用报地址了,我爸朋友也在那家,我很熟。”
雪越下越大,路上也越来越堵。
雨刷不停扫下前挡风玻璃上的雪,不停落下来,再不停扫gān净。
jiāo通台一直在说哪里哪里堵车,哪里哪里事故,倒像是全北京的路都瘫痪了一样。车快开到医院时,又碰上了前面的追尾事故。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却足足在路上开了两个小时。
到医院时,许远航已等的抓了狂,看到她就满口抱怨:“大小姐,你要了我命了,你手机是废铁吗?关键时刻永远关机。”
她看了眼手机,果真关机了。难怪一直没电话进来。
两个人在许远航的指挥下折腾了大半天,验血检查出来,都没大什么问题,就直接叫来护士长,在许远航的办公室挂起了盐水。她看着足足两大袋盐水,很是咽了口口水,问了句,能不能调快些?护士长笑着说行啊,你受的了就可以。
说完,给她调的快了些。
许远航还在当值,早就被小护士叫了出去,留了他们两个在办公室坐着。直到护士出去,韩宁才倒了杯热水给她。
她说了句谢谢,把热水放在手心里捂着。因为点滴的速度很快,手早就冰凉了,此时捂着杯热水,才算暖了一些。
他半蹲下来看她,默了会儿才说:“真是有缘,每次都看着你吊盐水。”
萧余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说,你是福星,还想说,你是灾星。”
真疼啊,嗓子。
他很慢地笑了:“我也不知道,你说呢?”
她笑着,指了指喉咙:“嗓子疼,不和你,逗贫了,你走吧,谢谢。”
她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刚才虽然有许远航带着,可排队验血什么的都是韩宁在跑上跑下。连许远航都凑在自己耳边说,这个真的是好货色了,要抓紧。以前那么多围在身边的人,许远航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好。
她这么听着,倒是很想问一句,你哥算不算好男人?
但终归是咽了下去。
韩宁站起身,看了眼窗外:“这条路最堵,现在又是下班时间,我等会儿再走。”
说完,也就没再出声,摸出烟想要抽,却又收了回去。
就这么尴尬着,安静着。
她不停看着水袋,悄悄把速度又调的快了些。
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来,很快就没了声音,许远航的手机又紧接着响起来,像是永不会中断。一遍又一遍,很久后她才说:“帮我看下是谁好吗?”他侧头看了眼:“许南征。”
果真。
这么三个字,就让她一直低落的心qíng好了些,她刚想说帮我拿下电话,韩宁已经先拿起手机,递给她:“我走了。”还没等她说什么,就开门走了出去。
许南征拿起电话,很快说自己堵在路上,问她如何了。她看了眼盐水袋,说还有一袋半。因为嗓子哑着,也就没说几句话,很快就挂了电话。可是挂了电话又觉得很无聊,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手机也没有电,除了坐着发呆竟然无事可做。
护士长来看了几次,还陪她吃了晚饭,直到换了另一袋,许南征才到了医院。
他鞋上还沾着雪,走进屋里,很快就弄了一地的水:“小航呢?”她看着他身上的雪:“停车场到这里,很快啊,怎么搞得像个,雪人?”
他走过来,拧了下她发红的鼻尖:“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用说话了,打手势就行。”
她笑,吐了下舌头。
其实她很想知道自己手机关机了,他有没有打过电话来。可是这种问题估计只有电信业务才能解答,而偏巧自己没办这种业务,也只能在心里意yín,怎么也打过一两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