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突然想要地老天荒_作者:墨宝非宝(25)

2016-09-24 墨宝非宝

  他淡淡地嗯了声:“所有的戏曲,在我听来都没什么差别。”

  南北在两指间夹了个白子,眼睛看回棋盘:“很正常,你的世界在东欧。”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始终近似于耳语。

  这房间里的人都在专心看着戏台,而他们却仿佛置身事外。

  程牧阳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指,点了点她需要落子的地方。

  南北倒是意外了,偏过头去看他:“你也会围棋?”

  “弈棋被称为‘白刃格斗’,很适合培养人的全局掌控力和耐心,”程牧仍旧低着声音,有条不紊地说,“这是‘当湖十局’。清朝两大国手范西屏和施襄夏的唯一对弈,寥寥十局,妙诀古今。学过围棋的,应该都熟背过这十局的棋谱。”

  他的答案,永远都能出乎她的意料。

  南北轻轻地,用高跟鞋的鞋跟,碰了碰他的腿:“程小老板,我真的认识过你吗?”

  他捻起枚黑子,把玩在两指间:“你还有很多时间,用来慢慢了解我。”

  如此简单的话,却有着让人难抗拒的危险气息。

  ☆、第十一章四川的矿chuáng(2)

  诡谲狡诈,残酷无qíng。

  她忽然就想起了,波东哈给他的评价。

  可她却想象不出,眼前的程牧阳,能有多么的残酷无qíng。狡诈倒是有一些。

  啪嗒一声,程牧阳落了子。

  “我听说,你对这桩生意,非常qiáng势?”南北拿起白子。

  “还好。”

  “中国人讲究颜面,赚多少钱并不重要,”她轻声说,“小心引起众怒。”

  她说完话,才开始看棋盘。因为久不碰围棋,她只记得七七八八,所以总要想一想下一步是落在哪路。

  就在出神时,程牧阳忽然就握住她的手,引着她落了子。

  他的手很暖,她却因为包房温度低,又只穿了件窄身的小旗袍,手脚早已冰凉。这么乍然地肌肤接触,他才发觉她真的很冷,索xing握紧了些:“要不要回去,换件长袖的旗袍?”

  南北余光瞥到沈家的大儿子,沈家明的父亲,自珠帘后起身而出。

  “范西屏和施襄夏,成名一生,却只有过这一次对弈,”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看着程牧阳说,“其实呢,他们当时对弈了十三局,而传到现在的“当湖十局”,只是部分而已。”

  身侧站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仰头看了眼,乖乖地笑了:“是不是,沈伯伯?”

  沈家明的父亲,笑了笑:“‘当湖十局’,虽然是各有五胜,西屏执白却先行六局,这并不合规矩。所以有十三局的说法,只可惜,除了当时的人,恐怕没人知道那三局的输赢。”

  她唔了声,随口道:“这两大国手是同乡,或许是关系太好,不愿争出输赢。”

  程牧阳的手臂搭在自己膝盖上,接过小姑娘递来的茶盏,听着她和长辈闲说着清朝的棋局,目光却从未从她脸上离开。

  戏近尾声,终于有了新的客人。

  是那日在码头上,始终观看程牧阳惩治内鬼的中年男人,他身后除了两个随从,仍旧跟着自己的两个女眷,偏年轻的那个还抱着个小男孩。

  众人寒暄时,她只是礼貌xing地点了点头,继续看自己的棋盘。

  约莫能猜出,这个两鬓雪白的中年男人,就是周生家的人。可惜她和这次明争暗斗的生意并没有什么关系,自然也无需寒暄。

  四个姓氏,本就是迥然不同的土地上生存。

  因为规模和影响力,才始终齐名,除了南家和沈家,因为多年前的一些事qíng,有了超出寻常的友谊。余下的姓氏,倒真没有太多瓜葛。

  她晚饭没有吃,只喝了杯热牛奶,坐到现在已经有些饿了。

  随便寻了个借口,离开房间,却在最后,那个周生家的中年人,终于笑著和她说了第一句话:“听说南淮最近出手了一批东南亚紫檀木,都是经年大料。我听到这些消息有些晚了,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

  南北倒是意外了。

  这批紫檀木的主顾,身份很令人忌讳,够买这些木材,也仅是用来填充私人博物馆。

  为了这个生意,南淮还附赠了几十个东南亚及中国内陆最好的木雕师傅,据说是为了将这些木材按照故宫等比例缩小,雕琢出另一个微型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