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的房间是在走廊的一侧,而程牧阳的,是在两外一侧的尽头。
她手摸着墙壁。
以最快速度往道路的尽头走。
指腹滑过墙面,第一个门,再是墙面,第二个门……直到摸到他的房门,终于停下脚步,轻轻地叩了叩门。没有声音。
他去赌场了?
她又轻轻地叩了叩门。
就在安静中,明显感觉手下的房门,被打开。
“程牧阳?”她叫他的名字,手已悄然握成拳。
如果不是程牧阳,那就是最大的麻烦。
没有回答。
她绷紧周身,随时等待还击的时候,却猛地被人拉入房间。“是我。”程牧阳的声音,短促而急迫。她感觉整个人都被他抱起来,迅速移动。
巨大的碎裂声忽然贯穿了整个屋子。
在风声灌入房间的呼啸声中,她猛地被捂住口鼻,身子一空,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从高空极速坠落下去。瞬间入水的同时,耳畔有骤然的爆炸声,却在巨大水底冲力中渐渐远去。
只是下沉,没有休止的下沉。
她看不到,却知道自己跳进了海里。程牧阳的手捂的很紧,可她没有提前的准备,肺已经没有氧气,开始胸口阵阵发疼。幸好,他很快就抱着自己游出水面,在松开手的同时,握住她的腰,把她上半身都举出水面。
南北在大雨中,大口喘着气。
嘴唇和舌头被海水浸的发涩,浓重的咸苦,让人想gān呕。
“我知道你现在看不到,”程牧阳的声音说,“马上我要带你游1000米,现在是qiáng台风,等上岸,我告诉你来龙去脉。”他的声音被台风和海làng削弱,断断续续地飘进她耳朵里。
她没有多余的废话,只说了一个好字。
不用他说,当两个人入水后,她就明白,现在有多凶险。
为什么他知道自己看不见?
为什么他忽然跳船?
而又为什么,会有爆炸的声音?
晚饭时,看到的风bào云层,仍旧历历在目。
qiáng台风里qiáng行游行,简直就是搏命。
这些问题,都只能暂时压在心底,离开这片危险海域才是最先要做的。
程牧阳很快调整姿势,手从她后背绕到胸前,以标准的救人方式,带着她游向海岛。不远处袭来十几米高的海làng,夹带着浓郁的腥cháo气。
南北努力调整呼吸的方式,可还是在不断呛水。她不能看前路,除了不成为拖累,只能依赖他来前行。
程牧阳将表凑在眼前,不断对着方向和经纬度。
巴坦群岛,就在东南。
这片海域的黑cháo,本就流速qiáng。现在又是风bào,更是水流急旋,根本看不清一米外的东西。风làng雨水,也模糊了他的视线,呼吸艰涩难耐。
他象征xing地捂了捂南北的嘴巴。
示意她闭气。
然后,自己也开始闭气游行,在台风和巨làng中,他们两个的生存能力,甚至比不上拇指大的海鱼。程牧阳划水的那只手不停涌出cháo红,转瞬又散开在海水中。
原本他有时间用工具砸开玻璃,可南北的突然出现,耽误了最关键的十秒,他qíng急下只能用拳头把防身的钢制刀片砸进玻璃,让防弹玻璃瞬间爆裂。而也因此,付出了惨重代价。
‘黑cháo’的高盐水质让他的右手彻底麻木,他看着血的涌出量,判断这只手的伤势很重,必须上岸处理。làng墙bī近眼前,他扔掉脑中的杂念,在越来越大的海làng中的向前游行,却难看到五米外的东西。
一千米的双人泅渡,压榨着他所有的力气。
十米水墙猛地掀起来,呼啸轰鸣声盖过了一切。
一瞬间,他看到了暗礁,猛地将南北拉到怀里,紧紧抱住,两个人被水墙卷起,向着暗礁狠狠撞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菲律宾摩伊(1)
南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有股巨大的水力,将她和程牧阳抛起来,如同失重,狠狠地扔到了未知的地方。
霎那间,她只是庆幸,程牧阳让她提前闭了气。
否则盐度这么重的黑cháo,倒呛到鼻腔,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影响。
她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整个身体都被搂在程牧阳环里,猛地撞上了什么,小腿传来刺痛,是划伤了。可是隔着一个人身体的撞击力度,仍旧让她有qiáng烈的痛感。
她攥住他的手腕,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