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当正不正的你吃什么饭?”
“当不当正不正的你还打电话了呢。”
“……”
“……”
“等一下,你知道我是谁吧?”
“我拒绝回答一切脑残的问题。”
至此,谈话步入正轨。
“你爸怎么样?”
“恢复得挺好,昨天还拿拐杖打我来着。”
“为啥?”
“不知道啊,我现在很听话很孝顺和奋进很乖巧……”
“正面的可以跳过,来点儿反面的。”
“呃,几乎没有。”
金云海不语,等着对方那“几乎”。
“好吧,我把他那辆老爷车喷成了红色。”
“……”金云海趴在那儿,为素未蒙面的凌老先生掬一把同qíng泪,“你就不怕你家老头儿旧病复发?”
“不能,医生说了适当的运动有益健康,再说我后来很用心的抱了大腿,老头儿都快乐成杜鹃花了。”
金云海嘴唇张了又合,还是不知道如何评价,最后只能衷心感慨:“谁家摊上你这么个儿子绝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凌飞没说话,但金云海知道他在笑,而且一定是貌似狡黠实则傻乎乎的那种。
心里某一块蓦地柔软开来,金云海翻个身,把笔记本放到肚皮上,机身有点热,尤其是风扇位置,暖融融的:“一晃两个月了,日子还真不禁过。你那边儿现在热得不行了吧。”
“还凑合,只不过一出去就出汗。”
那不凑合得怎么样啊==
“你那边呢?”这回换凌飞问了。
“不知道,”金云打个哈欠,“我在莫斯科呢。”
“跑那儿去gān嘛?”
“生意上出了点儿问题。”
“哦。”
“……”
“……”
冷场了==
俩人从认识到现在,算上游戏里的时间快一年了,还从没出现过聊着聊着冷场的状况。于是经验不足的金云海卡在那儿,不知道咋办了,耳边只有笔记本风扇嗡嗡的鸣响。
“你什么时候出国的?”
凌飞的问题就像及时雨,金云海长舒口气。
“半个多月前吧。咋了?”
“哦,那你出国前gān啥了?”
“cao,还说呢,一笔买卖出了大篓子,我他妈天天脚打后脑勺的奔波,腿儿都溜细了。”
“哦——”这回凌飞拖长了声音,末了语气有了微妙的轻舞飞扬,“做生意都累,我这阵子光收拾老头儿的摊子就要虚脱了,你说这是人赚钱哪还是钱赚人哪。”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瞧瞧第三世界人民的水深火热。”
“你怎么不瞅瞅第一世界人民?”
“瞅了啊,没看得上的,太显老。”
“……”
“毛儿还多,我喜欢溜光水滑的。”
凌飞真想把手机当砖头砸向俄罗斯,俄罗斯人民怎么没把金云海当流氓逮起来呢?!
又一阵没啥重点的扯淡,俩人意犹未尽的结束通话。
关了笔记本,金云海才想起来忘了问凌飞啥时候回东北了!擦,自己那脑袋就是个摆设儿==
不过,金云海把笔记本拿下来放到旁边,仰躺着一边看窗外的星光一边摩挲自己肚皮,总觉得打完电话,这俄罗斯的月亮就和家里的一样圆了,而且鹅huáng鹅huáng的很漂亮。
挂了电话的凌飞在亚洲的东南端心qíng也不错,这不错里包含的成分太多了,首先呢,金云海两个月没联系是有原因的,接着呢,金云海在俄罗斯还惦记着骚扰他,最后呢,光是和金云海通电话这件事儿,本身就会让心qíng不由自主拨云见日。
凌飞偷偷摸下楼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又蹑手蹑脚回到自己屋儿,才哼着小歌儿浅酌起来。不过啤酒喝完,好心qíng也就挥发得差不多了,然后就剩下淡淡的失落。
所以说心动是件很麻烦的事qíng,凌飞把头枕到胳膊上,看上方的吊灯,一旦开始动,就不听话了,它想开心开心,想低落低落,跟坐过山车似的,而控制闸,不在自己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