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想起来给老头儿打电话报平安,结果一拿手机,黑屏。
就说一整天电话怎么那么安静呢,居然让他顺顺当当睡了洗洗了看看了吃,不是老头儿风格啊,敢qíng手机没电了。
cha上旅行充电器,开机,哗啦啦就是几个来电提醒。凌飞看也没看,直接回过去。那边很快接起,声音却没有一丝急切或者慌乱。
“到了?”
“您真镇定。”
“不然呢。”
“也对,我现在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喽。”
不知是不是幻听,凌老头儿好像叹了口气。
“我打电话问过酒店了,知道你安全抵达。”
“呵呵,我说呢。”
“你心qíng不错。”肯定句。
“是这里不错。”
“那就好。出门小心些,别到处乱晃,那边不比深圳,你人生地不熟的。”
“晃晃就熟了嘛。”
“过马路记得看红绿灯。”
“这我可不敢保证,我都是跟着周围群众的,总不能人家大部队潇洒往前冲我一个人傻乎乎站在原地吧。”
“记得定时到医院复查。”
“这你也安排好了?”
“……”
“哦哦,廖秘书嘱咐过了,你看,这嘱咐的事qíng太多,早知道我该让他列张清单的。”
“你话也变多了。”
“……”
“好事。”
“咳,老头儿。”
“嗯?”
“那帮人不会对你下手吧?”
“你让我省点儿心就行。”
难得的一次孝心遭遇某不适应老爹别扭的滑铁卢,凌少很受伤。
报完平安,凌飞躺在chuáng上对着天花板发了半天呆,然后拨通了那个唯一记得的非血缘关系人的号码。
电话响到第三声,被接起,听筒内传来熟悉的男声:“你好,我是周航。”
典型的公事公办,凌飞很少接触周航的这一面,顿时有些无措,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那边等了几秒没等来回应,礼貌而试探xing地问了句:“对不起,您是……”
“凌飞。”没好气地吐出自己名字,凌飞都不知道滑稽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对方。
“凌飞?”那头有些不确定。
“凌飞。”他不介意帮他确定。
半秒之后
“你他妈两个多月跑哪儿去了——”
凌飞险些把手机丢出去。妈的,没人教育过那王八蛋突然冲着手机狂吼是种很变态的行为吗!
“我这阵子不在家……”凌飞还没说完,就让对方打断。
“废话!我问你现在在哪里!地址!”
凌飞讨厌的事qíng有很多,比如chuī空调,比如装bī,比如话说一半被人打断。
“其实还蛮远的,我就是告诉你了你也不方便过来呀。你说怎么办呢,宝贝儿?”
“凌飞。”
“在呢。”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OK,我不在深圳。”
“……”
“要我对着圣经发誓没撒谎么?”
“地点。”
“我不想告诉你。”
“你在跟我闹?”
“你看像么?”
“想分手?”
“我没说,但你提醒我了。”
“不错,每季都有新花样儿是吧。那行,就现在,我洗耳恭听。”
“……”凌飞皱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听什么?”
电话那头没说话,似乎笑了下,暧昧而微妙。
láng狈像柄利剑刺穿了凌飞的身体,肺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呼气吸气都疼,他想按住那里,又怕触到伤口。原来,隔着大半个中国,周航还是有办法让他难受。
你打定了主意我不敢说是么?
你打定了主意我这辈子离不开你是么?
或许你是对的,但你不该把我所有的遮盖都剥光。赤luǒluǒ的难堪会让人疯狂,哪怕只是一时冲动,哪怕以后会悔青肠子……老子认了。
“周航,我们分了。”
不是商量的“我们分手吧”,是“我们分了”,现在完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