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是怕自己母亲做什么,或者说什么为难纪忆的话。
暖暖母亲识破她的意图,好笑地斥了句:“好了,你什么时候关心新闻了,快去坐好。”
……
季成阳
直到飞机起飞前,季成阳才摆脱长辈的关心,回到她身边。
季成阳坐下来,感觉纪忆的手悄悄环上自己的左臂,那种毫不掩饰的依赖感让他有一瞬的恍惚,微微侧过头去,低声问:“怎么了?”
纪忆摇摇头,笑着轻声说:“没怎么。”
她很开心。
自从家人去报社找过她谈过以后,就没这么开心过。
“那怎么笑得这么高兴?像捡到金子一样。”季成阳如此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笑,又是为什么如此依赖地黏住自己?
可他就喜欢如此旁观。
旁观她微微皱了皱鼻子,轻声回答:“不告诉你~”
每个字,每个表qíng,都和他猜想的一样,分毫不差。
☆、第十三章时光最深处(2)
这次再到成都,纪忆的身份微妙了很多,幸好季成阳不是个xing格特别外放的人,从不会在外人面前做些亲昵的动作,说什么亲密的话,也没多引起暖暖外公的注意。
这和季暖暖的男友完全相反,那位绝对是个làng漫主义者。
“和我小叔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季暖暖深夜躺在chuáng上,边和睡客房的男友用手机闲聊,边好奇问纪忆,“我怎么就没见过你们特亲密的时候?”
纪忆想了想:“没什么感觉……大家感觉都差不多吧。”。
好像真的是这样,季成阳绝对不是个会说qíng话的人,她能想到的特别煽qíng的话也没有几句。他在外人面前确实挺正经,拉手只有一次,在电视台的走廊上,还是她十四五岁时候,估计牵着她就和牵个小侄女没什么两样;拦腰抱她也仅有一次,还是因为很特殊的原因。
所以在两人离开成都,去往小镇的路上,司机闲聊间隙,还问纪忆是不是大学刚毕业出来旅游,怎么没和男朋友一起?当时季成阳正在车下透气,她怕车里人都是暖暖外公那里的人,不知道该不该说得很清楚,就这么含糊着将话题带过去了……
2000年来这里,还是深冬。
转眼过去了八年。
纪忆透过车窗,看这个不大的镇子。车沿着平坦的土路转了几个弯,停在尽头,那个姨婆曾经住的院子前。
她悄然看了眼季成阳,被看得人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两个人,连带着跟来的司机、医生和兵下了车,走进院子里,有个坐在屋前洗衣服的女孩子站起来,局促地看着他们,对着身后说了句什么。很快有个中年女人挑开塑料珠帘走出来,看着这些陌生人中的季成阳,用当地话犹豫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季成阳点头:“是我。”
中年女人毫不夸张,真是立刻眼眶就红了,走上来,不停上下打量着季成阳,絮絮叨叨说着什么。这里的人,除了纪忆,都能听懂。
只有纪忆,边旁观,边猜。
最后和季成阳进了房间,到屋子的角落给姨婆的照片上了香,他终于翻译给她刚才的对话。姨婆终身未婚,独有季成阳这么一个亲人,又在北京生活的很不错,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牵挂的人。临死前,姨婆特地请来村长作证,将自己的房子送给了村里的特困户。
人家感恩戴德,所以将姨婆常年供在这里。
季成阳看着照片,说:“姨婆,我给你把孙媳妇带回来了。”
纪忆这才刚毕恭毕敬拿了香在拜,手顿了顿,傻了。
可他却没有玩笑的语气,将点燃的香cha好,莫名给她一种进祠堂认祖归宗的感觉……她还没回过神,身后忽然就热闹起来,村里有名的老辈都来了,很多都是带着小辈来见见这位名人的,季成阳转过身,陪着这些其实他已经早忘得差不多的长辈人说话。
纪忆在照片前多站了一会儿,总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
她还记得十四岁时,姨婆对着她说得那句乌龙的话,问季成阳自己是不是他的小媳妇。那时她还没开窍,对季成阳还没什么男女感qíng,只是被这句话问懵了。可现在想起来,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事qíng,先被老人家讲了出来。
她认真想了很久,举着香再次拜了拜,轻声说:“姨婆,我们会好好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