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黑白影画_作者:墨宝非宝(43)

2016-09-24 墨宝非宝

  他难得如此心平气和,甚至可以说是刻意温和地和她说话。

  温寒感觉有热水,开始慢慢冲洗自己的头发,然后是毛巾擦拭,从头发到脸,最后是身体。直到他扔下毛巾,从地板上站起来,光着脚将她抱上chuáng,她未着寸缕,身上有几处明显的淤青。

  他为她裹紧被子,锁上了门和窗,顺便压低声音告诉她:“不要试图逃走,这里很偏僻,他们都听不懂英文,你根本不可能和任何jiāo流。而且,你已经试着逃走很多次了,都没成功,对吗?”

  她感觉到他说得不是假话,在他转身时,下意识伸出手,抓住他的衣服:“你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他走得毫不留恋。

  甚至连遮体的衣服都没给她留下来。

  夜晚女主人拿来一盏油灯,让整个房间充满了厚重而油腻的味道,她尝试着用英文沟通,果然发现没人听得懂。

  甚至不知道程牧云临走前jiāo待了什么,女主人显得有些躲避她,只给她留下了一杯用来吃药的水。

  温寒听到门被再次锁上的时候,失望和恐惧一瞬间又蒙上了心头,她一把将桌上的药瓶扔到地板上,趴在chuáng上,忍不住哭起来。

  这里明明不隔音,可是不管她哭得多歇斯底里,这家的主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哭到累了,她又开始难受起来,只能又从chuáng上爬下来,用一种小动物的姿势,在地板上无助地找寻被自己扔掉的药片。

  就着水吞下药,她又回到chuáng上,仰面躺着去看木屋顶上的黑色污渍。

  在二十几天前,她还是个游客。

  现在,她却像个被人禁锢的女人,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想做什么,要带自己去哪儿,甚至什么时候会死,她也不清楚。他会不会像那些新闻里描述的一样,或者真像他在最初那个小旅馆里说的一样就是个走私贩?

  或者,他会将自己当作jì女一样卖出去?

  或者,是人体器官买卖……

  这些胡乱的猜想,在止痛药起作用的同时,也让她陷入了沉睡。

  程牧云深夜带了新药回来,推开门,就看到油灯的细小火苗在墙上拉出来的黑色影子,一动不动地,像是chuáng上的她。他走过去,俯身去摸她的脉搏,很平稳,是睡着了,眼睛却是肿着的,哭过。

  他看到她被轻薄的被子半遮住的身体,将身子俯得更深了些,鼻尖碰到了她的脸颊,温热,柔软,因为多日奔波而有些粗糙的皮肤,在这一刻竟让他难以自持。

  可怜的小女人。

  他竟然感觉了内疚。很陌生的心理活动。

  他掏出个小塑料袋,用酒jīng棉擦拭她的臂弯内侧,将刚刚买来的消炎药打入她的身体。

  然后,悄无声息地脱掉脏破的外衣,侧身上chuáng,将她捞到怀里。

  ?

  ☆、第十九章密不透的光(2)

  ?“你知道‘命’是什么吗?”身边的人自言自语,坐在破败小神庙内的石阶上,“就是“人一叩”,当你终于意识到你抗争不过它的时候,自然就会……心甘qíng愿叩首信服。”

  “哦?是吗。”程牧云一双眼睛里跳跃得都是他那种独特的笑,不屑一顾,这么说也不太确切,应该是永远都在以旁观的姿态审视你。

  孟良川挑眉,叹了叹:“我这是在为我国的首相感慨。”

  国王又擅自解散内阁了。

  这几年的习惯,这不,又来了。

  加德满都的电话和网络通信全部被切断,更别说小地方。联合国、印度、英国、美国又开始对尼泊尔的国王陛下提出批评了。

  “反正,我们的国王认为,外国政府不会真施压。”

  “真是个任xing的人。”程牧云对尼泊尔政坛可没什么太多兴趣。

  “现在你想离开尼泊尔更难了,”孟良川感慨完,把身上的一个小塑料袋装着的消炎药品扔给他,“一个星期前按照原计划,你应该已经到了印度,现在,你想好怎么过去了吗?尤其在带着一个拖油瓶的qíng况下?”

  孟良川一想到自己放弃了重回警队的机会,再次变为卧底,竟然就被指使着给他弄消炎药这种普通东西,就觉得有点儿不是滋味,抓到机会,当然还是要享一时口舌之快。

  他低声笑:“这不该你来cao心。”

  孟良川显然知道,程牧云在想什么是不会告诉自己的,也没想着能问出来,转而去问了一个一直好奇的问题:“那天我说我绑了王文浩,你gān什么让周克又去大使馆,把小姑娘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