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被他碰到了,苗桐没听懂:“什么传统?”
“源氏养成计划懂不懂?”
曰本传来的东西,谢翎想着她八成是不懂的,苗桐却一下子变了脸,吞了苍蝇似的:“谢翎,你真恶心。”
谢翎“嚓”拔出淡蓝的火苗,悠然地靠着街边的护栏:“我真嫉妒惜言,除了他以外的其他男人谁能听见你半句好话?”他抽了一口,恶作剧地把烟气喷在她脸上,“上次柏风儿子满月聚会我在卫生间对惜言说,他要是死了你就是别人的了,他气得脸都白了,我就讨厌他凡是就大局在握面不改色的样子,逞能!”
“你是嫉妒。”苗桐一针见血,觉得他现在疯得越来越厉害了,“他也是你最好的朋友吧,伤害他并不能让你获得快感。”
“那你伤害他能获得快感吗?”
苗桐闭上了嘴巴,撸起油子看手表。
谢翎笑道:“你们俩真有意思,不声不响地闹分居,一个在家里闭不见客,一个装作若无其事。”
她打断他:“是刘锦之拜托你来的吧?”
“这都能猜到?”谢翎嘴里的烟又苦又涩,“如果我说是我自己想见你呢?”“我相信,你不过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却不帮他办事。”最近她看见刘锦之的电话就挂断,陌生电话一律不接,即使他在社门口等着她也扭头就走。她知道为什么刘锦之总要求她跟白惜言保持距离,可是晚了,在她能消化这件事之前她不打?见任何有关的人。
“还是你比较了解我。”谢翎摸了摸她的头发,目色温柔,“我是真的喜欢
你。”
苗桐知道,因为知道所以不能慈悲,怜悯的温qíng她不能施舍给谢翎。
即使风流成xing,他同样也是个优秀骄傲的男人。
“你说未来要是没有惜言的话,我们有没有可能?”
苗桐没有说话,她在玻璃幕墙上看见自己面如死灰的脸。
谢翎不再说了,把烟头扔地上踩灭,觉得自己真是可怜到可悲,“哈”了一声,“真是个死心眼。”顿了顿又说,“刘锦之都告诉我了,他让我劝你,看在他身体不好和这些年的qíng分上原谅他。”
“我不恨他,怎么原谅?”
“不恨,那就是爱?”
“爱?”她无比坚定地点头,“当然啊。”
谢翎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被她那坦诚的表qíng嘻住了:“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苗桐笑了,指了指胸口的位置:“这里早就有答案的。我爱他。即使知道这些依旧爱他,虽然这些话说出来死去的父母都不会原谅我,答案也不会改变。我跟他之间建立的感qíng已经不是这些事qíng可以抹去的了。”她摇了摇头,脸上的笑越来越难看,“可是不行啊,我并没有那么善良,失去父母后这些年的生活并不好过。如今看见他的脸就会想起以前的事,虽然不是富贵人家,但是父母都很疼爱我,每每回忆起来与父母相处的画面,都是无比幸福快乐的。这样下去的话,怨念堆积,说不定哪天我会控制不住地想要刺痛他。疼痛也是有瘾的,刺痛他我会更痛,可是越痛苦就会越有赎罪的快感。总有一天,我会因为迷恋这种痛苦而毁掉我们两个的人生,互相折磨到最后就是面目全非,成为一对怨侣,而后什么都不剩了。”
谢翎忍不住要为她鼓掌了,她足够冷静清醒,也足够冷漠,与相爱的人分别也能波澜不惊地分析利弊。可他并没有鼓掌,他觉得心寒,她可以随意地抛弃任何人,像对待用完的一次xing纸杯那样。
十二岁的苗榈是怎样挣扎过来的,没有人知道,可记忆是有力量的东西。
“你十二岁那年我十九,在国外与金发美女厮混,以此报复父母离异重新组成家庭有了孩子,母亲怪父亲没教好我,两个人经常打电话吵架关系恶化得厉害,我在旁边看笑话。”谢翎又点了一支烟,皱着眉,“惜言与我住在一起时还好些,他爱gān净又怕吵,我不敢将那些狐朋狗友晚饭家里带。后来他回国接管源生后,我就更烂了,玩乐队的,画画的,全都聚集全窝在我那里,十几个人召jì滥jiāo抽大麻,半夜三更去街上飙车寻找刺激,跟当地小团伙火拼进警察局,差点被遣送回国,过了今天没明天似的,乱七八糟地过了两三年。父母亲几乎对我绝望了,父亲的口头禅是,你要是有借言的一半争气就是祖坟积德了。所以我嫉妒惜言,内心也yīn暗地巴望他栽踉头。可是现在看来,烂也好不争气也好,我活得很恣意。惜言比我可怜多了,我知道他放弃画画有多痛苦,把那个四下漏风的城堡补齐有多艰难,让他去为了利益去不择手段有多折磨。没有人天生就是没有心肺的jian商。我回国后第一次见到他,简直陌生得让人惊讶,整个人瘦得脱了形,好似个骨架子撑着西服,连眼神都黑得好似没有光亮似的,好像面前坐着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