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_作者:水阡墨(96)

2016-09-24 水阡墨

  “哪里有那种人呢,人只要在这世上喘息着,总会伤害到别人,也会给别人带来安慰的。”

  元元自bào自弃地抹着眼睛:“我知道大人们都嫌我任xing麻烦,被他们埋怨责备的时候,我有时候真的想死掉算了。”

  “每个人在痛苦的时候都会想到死吧。”

  “你也想过?”元元吃惊地看着她。

  苗桐靠着墙歪头沉思着:“嗯,跟你一样大的时候,我很重要的一个人生了很严重的病,医生当时跟我说即使手术成功他也不一定能撑得过去,要看自身的状况,说了很多‘也许’‘大概’‘可能’这样不确定的话,当时我就想如果他死了,我就跟他去死。”陷在沉思里的人顿了顿,努力地去回想当时的自己,“也没有觉得多么伤心难过,反正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一个人孤零零真的不怎么好过,那滋味我是知道的。”

  元元慢慢睁大眼睛,不可思议似的:“你说的是我舅舅?”

  苗桐不自然地撩了撩头发,默认了。

  “十八岁就那么喜欢他?”

  “不。”苗桐摇了摇头,“……更早,十二岁吧。”

  “怎么可能啊,十二岁懂什么?我十二岁的时候小学刚毕业而已。”不过班上确实也有些甜蜜的小qíng侣,只是她更专注于动画片和跳舞毯而已。

  “爱qíng这种事就跟种子生根发芽一样道理,会无意识地发芽,叶子寻找阳光,根须寻找土壤深处的水分。即使表面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的一棵小树,若要拔除它也是很难的,因为土壤里那庞大的根系已经散布到很深很远的地方。”苗桐直视她的眼睛,“这和年纪没有关系,得到一个人的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qíng,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吧。”

  元元面色沉沉的,心事重重地坐在那里发呆。

  洛雨从诊疗室拆了线出来,扒开头发只能看见浅浅的粉红色的ròu芽,医生嘱咐吃清淡些,不要吃姜,不要用手指去摸伤口。不知道为何苗桐突然觉得自己体会到了做母亲的艰辛,无论是叛逆还是乖顺的孩子,在成长的路上都是磕磕绊绊让人撒不开手的。

  “你下午去上班吗?”洛雨问。

  “是啊,你跟元元回去没关系吧?”

  “当然没关系。”洛雨依依不舍的,“那你早点回来啊!”

  元元使劲拍了下他的肩膀,“小鬼你快些断奶吧,大人有大人的事qíng要做的!”

  洛雨白了她一眼:“你最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吧!”

  也许是因为跟元元提起的缘故,几乎已经抛之脑后的往事被撕开一个缺口,以前许多的事便如走马灯那样缓缓回忆起来。整个下午苗桐都处在无意识的走神状态,整理出一篇前几天的采访稿,检査时发觉语句不通错字连篇。下班回到家,在玄关看见白惜言早上出门时换下来的鞋子。推开卧室门想了一下午的人果然穿着丝绸睡袍慵懒地倚在chuáng头看文件,下摆露出修长的双腿几乎是透明质感的肌理分外xing感。

  可白惜言丝毫没意识到苗桐在想什么,依旧用一只手背撑着脸颊,湿漉漉的黑发半遮着眼,微微笑着:“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洛雨和元元陪张阿姨去度假村的菜园里摘蔬菜去了,俩孩子在一起真是烦得要命,我难得清净地看会儿文件,又回来个黏人的孩子。”他摆摆手,唤小狗似的,“乖,过来这里。”

  就这样看着眼前人,眼里是他微笑的样子,耳中是他低沉温柔的音质,整个下午的魂不守舍突然找到了原因,那种恍惚的不真实感顿时散去了。是谁说的深陷在恋qíng里的人总会患得患失,偶尔会头脑发热为恋人做出些另类出乎意料的举动,太过冷静自持反而让他觉得不安。

  苗桐不止一次地感受到白惜言的不安,她从来都想不通缘由,为什么白惜言确定了她不会离开他,还是那么不安。虽然她的智商足以应对任何事qíng,和比起qíng商本就不太高的白惜言,她好像更为惨淡。

  她跪在chuáng边搂住他的腰,脸颊红红的,用那双含qíng的眼仰头望着他:“我刚刚已经刷过牙了。”

  白惜言拉着长长的音“哦”了一声:“那要检査一下刷得gān不gān净啊……”

  不过是个普通的吻,嘴唇相接时好似漫天星光的感觉,幸福感动灭顶般席卷而来,苗桐从未有这种呼吸困难好似溺水般紧紧攀附着他,唇舌jiāo缠的亲密醉酒般的让她痴迷,最后失神地趴在他颈边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