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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了。
他睁眼便看见刘顺肿着双眼坐在chuáng边,他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白色chuáng单、白色墙面,应该是在医院里。
右臂麻木酸痛,并且有股冰凉的感觉窜入体内,他探头看了看,果然在挂吊水。
他这点小动作带出的细微声音并没有逃过刘顺的耳朵。刘顺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张面无表qíng的脸,忽略掉心中的酸楚,刘顺冲他咧嘴一笑,“哥,你醒了,你睡了差不多二十几个小时,现在肯定饿了吧?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说完刘顺便站起身朝外走,身后是刘毅毫无感qíng的声音,“不用你假好心。”脚下一顿,刘顺如木桩一般愣在原地,须臾,又迈开脚步快速走出病房。
……
夏日的午后,阳光正烈,刘顺走出住院部,顿感热làng来袭,每朝前走一步,酷热便如影随形,不多时,汗水打湿了衣襟,身体也疲乏得厉害。
刘毅昏睡了多久,他就睁着眼睛守了多久,好几次困得不行的时候,他立刻跑到厕所里洗把脸,然后又坐回到chuáng前接着守,生怕错过了刘毅醒来的时刻。
在这期间,他想明白了一些事qíng。
自从听到刘毅自我折磨的那一刻开始,他已无法再压抑自己的qíng感。他能确切地感受到,他满心的爱意如同火山喷发般,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将他淹没在一片沸腾的火海之中,即使被焚烧致死,他也认了。
他不会再去顾虑世俗的种种,他的爱既然有违天理,那他就逆天而行。
……
他给刘毅买了一碗清粥和一罐jī汤,三天未进食,身体应该很虚弱,粥能养胃,汤能补营养,都是适合病人吃的东西,接着他又去买了一些水果才返回去。
直到走进住院楼,他才想起他忘了给自己买点吃食。从昨天到现在他也滴米未进,不过他并没有饥饿的感觉。
来到病房,里面静悄悄的,刘毅背朝门口侧躺在chuáng上,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了。
刘顺把东西放在了chuáng头柜上,再轻手轻脚地绕到了刘毅面前,当他俯身望下去时,分明看到刘毅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搭理他一般。他轻轻地喊了声“哥”接着又道,“坐起来吃点东西吧?我给你买了米粥和jī汤,我们趁热吃好么?”
刘毅默不作声,眼皮却慢慢掀开,两人目光相对,他又转过头去,神qíng傲然,像是铁了心般不予理会。刘顺好脾气地绕到chuáng的另一边,蹲下身体,将下巴搭在chuáng上,眼角含笑地看着他,“哥,我喂你吃好不好?”
刘毅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不过眼皮儿眨巴两下,眸中有微光闪过,为他那张憔悴的脸庞平添了一抹生气。
刘顺就像不怕受打击似的,又自顾自地问道:“哥,你是先喝汤还是先吃粥?”说完qíng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眼中尽是怜惜,“哥,才几天不见,你就瘦成这样了,吃点东西好不好?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好么?”
刘毅刻意别开脸,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见他失望地收回手,眼里划过一丝不忍,不禁淡淡吐出三个字,“先喝汤。”
“好好。”刘顺没想到这么快就说服了他,赶紧站起身打开那罐jī汤,一不留神被喷薄而出的热气烫伤了手,可他连声都没吭一下,忍着痛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先低头chuī了chuī,感觉没那么烫了,才送到了刘毅的嘴边。
刘毅配合着张嘴,一勺汤随之喂入嘴里,味道还不错,就是寡淡了一点,好似兑过水一般。也许是饿了几天的原因,此时吃什么都觉得很好吃,刘毅冲着jī汤努努嘴,示意他接着喂下一勺。
刘顺挺有眼力见,马上舀了一勺汤喂过去。两人就这样你一勺,我一口,将一罐jī汤喝得gāngān净净。之后,刘顺又来喂他吃粥,也是一勺一勺舀给他吃。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仿佛有着用不完的耐心。
刘毅全程只吃不说话,整间病房里只有刘顺一个人喋喋不休的声音。
刘顺讲了很多近期发生的事qíng,比如天天大qiáng度的训练,吴迪顺利出柜,周伟率领校篮球队和外校打友谊赛拿下高比分,等等,只要是他身边的人几乎被他讲了个遍,唯独缺了与他来往最密切的舒景。
吃饱喝足后,当了三天野人的刘毅开始注重个人卫生起来,他安排刘顺帮他打水洗漱,刘顺自告奋勇揽下了替他擦身体的重活儿,他索xing像个大爷似的躺chuáng上任由刘顺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