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两个室友见他一直没回来便出来找他,等找到的时候,他已经醉成了一滩烂泥。
周伟上前搀扶起他,拖着他往学校里走。
他像个疯子般边哭边笑。
吴迪叹气,“我就说他今天有点不对劲,早该看紧他的。”
周伟也跟着叹气,“估计又在他哥那里受了点刺激。”
就在说话的空当,刘顺突然发了疯似的从周伟手里挣脱出来。
两人感到无奈,决定把他抬回去,还没做出任何动作,就看见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挨打的那个嘿嘿直笑,另外两个直接傻了。
周伟率先反应过来,马上捉住他的双手,怕他又打自己,“你疯了,没事扇自己耳光gān嘛?!”
刘顺盯着周伟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傻笑起来,“伟哥,你是伟哥吧?”
“嗯,我是。”
“呵……我有话要对你说。”
“好好,咱们先回去,有话回去再说。”
“不,就现在说。伟哥,今后我要是再去找我哥,要是再执迷不悟,你就使劲地扇我,就像刚才那样扇,不停地扇,用力地扇,直到把我扇醒为止。”
醉鬼说的话可信度似乎不高,有些人一觉睡醒之后什么都忘了,而有些人看似醉了其实心中跟明镜似的。周伟觉得刘顺应该属于后者,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原本准备好的安慰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感觉说出来了也是多余的,只好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丢下这句话,刘顺就安静了下来,任由两个室友把他拖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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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今天是礼拜六,不用上课,刘顺醒得早,却不愿起chuáng,头还有点痛,带着宿醉后的晕眩。他躺在chuáng上,凝望着窗外的阳光发呆,心qíng从未有过如此的平静。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停止运转;这天气不会因为谁的悲伤而yīn沉或下雨。
他的世界没了刘毅,照样运转,悲伤过后,生活还得继续。
他要尝试新的生活,一个没有刘毅的生活,也许刚开始会不习惯,但时间长了,慢慢就变成了习惯。这回,他决定为自己而活。
耳边突然传来吴迪的声音。
“刘顺,你醒啦?”
“嗯,刚醒。”
“哦,我今天去a大找田方卓,你要一起去么?顺便去市中心逛逛。”
“又去找你的发小啊?”刘顺从chuáng上爬起来,“我和伟哥先去市中心,你找到田方卓后再来和我们会合,到时候电话联系。”说完又问周伟,“陪我出去玩,好不?”
“好……”周伟能说不好吗,受刺激又借酒消愁的人最大。
之后,三人一起出门,又在校门口分手,刘顺和周伟就在校门口的公车站等车,而吴迪还要独自跑去街对面乘车。临走前,吴迪同他们打商量,“你们陪我去吧,我一个人多寂寞啊。”
刘顺吃吃地笑,“好啊,我们下个星期的一日三餐由你包了,要不喊几声哥哥听听也行。”
吴迪掉头就走,在心里愤愤地想:受过打击的人有他这么欢乐的么?!
刚走到街对面,感到寂寞孤单还有点冷的吴迪看见一辆桥车停在他面前。
车窗降下来,探出了一张英俊的脸。
“王子殿下?!”吴迪乐呵呵地打招呼,“你怎么在这儿?”
“出来遛弯。”
“开着车遛弯?”
“……”
吴迪仔细地打量着小轿车,“我记得你之前开的不是这辆车,好像是辆银色的跑车。”
“那辆车已经开厌了。”覃睿说得轻松,“换辆新的玩玩。”
听他这么一说,吴迪的脸上满是羡慕嫉妒恨,“太奢侈了!我家的自行车都被我骑了七八年!”
覃睿朝副驾驶座努努嘴,“你去哪儿?我送你,要上车么?”
“当然要。”吴迪喜滋滋地开门坐进来,报上地址,“我去a大。”
“又去找你的朋友?”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多了。”
覃睿发动汽车,从后视镜里看见吴迪正惊讶地望着他,不由得翘嘴一笑,却没做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