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脑子里乱哄哄的,又摇摇头,何落凡捏住我的下巴,这样不接吻是不可能的。他不会在乎我愿意不愿意,也不会在乎我爱不爱他。以前他不稀罕这样的我,可是现在他怎么就稀罕了?
他根本就看不起我吧,现在的我,连我自己都看不起了,窝窝囊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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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算什么样子?
可是何落凡这次没吻我,他站起来退到门口。哈,他终于也嫌弃我了吧。太好了,这次他终于又要把我踢出门了吧。他没说话,目光冷然地看着我,右手拿着打火机,左手拿着的那是什么?火苗蹿起来,暖暖的橘色上窜出一抹水蓝。
多么美啊!
我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我的缘分在哪里呢?
被何落凡烧掉的又是什么?
我茫然地看着他,他居高临下,那眼神像是在挑衅。这个人绝对会把我的一切,一点一点地毁掉。毫不留qíng的,不带一丝怜悯的。
既然心里已经知道不该对他抱有任何期待,可是一声脆脆的响亮的破裂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呢?
在门口穿上外套,我平静地回过头:“我走了。”
他紧抿着唇,还是站在门口。
“我不会再来了。”我看着他,“你保重。”
他的拳头越握越紧,额头青筋bào得高高的。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他比较像受了委屈的那个。我转身走了,身后的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闻到风从楼道口蹿进来的味道。带着点雨水的清凉,原来下雨了。
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我淋了雨,缩在沙发上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这不能怪任何人,都是我忘记带伞。若薰去公司还没有回来,我随便吞了两粒药,雨水打着泡桐树叶,哗啦哗啦,像在唱歌。房间里都是难闻的霉气,好像裹多厚的毯子都不能御寒,身上冷,电视节目是翻来覆去播着没完没
了的韩剧。
快睡着的时候我接了个电话,是留学生中介打来的电话,说签证已经办下来了。
我的心qíng一下子明媚起来了,那个东西没有了没关系,我跟若薰还在一起。这些日子我跟若薰都是我能上匆匆见一面,他不高兴我是知道的,我想一定要给他个惊喜才醒。生活还是充满盼头的。冰箱里还有半只jī、胡萝卜、红薯,还有冻好的带鱼。
最近因为照顾俩病人,所以厨艺见长,心qíng好了一些,似乎身体上的病痛就没什么了。
做紫米红薯粥、jīròu炒胡萝卜,炸带鱼,又翻出些gān香菇泡好了炒ròu。
很是像模像样的一顿饭,他一定会高兴的,会吃光的。
我躺在沙发上听着雨声,好像催眠曲,睁开眼已经是晚上八点,若薰还没有回来,我打过去,他很快就接起来,我说:“若薰,你公司的事qíng很多吗,怎么还没回来?”
“你今天这么早回家?”
“嗯,我的签证办下来了。”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像是愣住了,我想他一定是太高兴了,他说,“萱,今天下雨,我就在我小九九家住下了,先不回去了。”
“……”我跑到阳台上看了看,雨势确实更大了,可是,我小声问,“真的不能回来吗?”
“对不起啊!”他说。
“哦,那明天一早能回来吗?”
他没说话,我叹口气:“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他说,“我先挂了,明天再说好吗?”
我不再问了,他的心qíng非常不好,我能感觉得到。他遇见什么麻烦也不会告诉我的,他怕我担心。我缩回沙发,听见狂风把窗户chuī得咣咣响。身体好像躺在坑坑洼洼的石头上,很痛,也很冷,可是意识出奇的清醒。
到了半夜打雷了,闪电将客厅照的如同白昼,光如同匕首般抵住咽喉。
第二天若薰依旧没有回来,因为我一觉醒来天还是黑的,原来又过了一天,我想打电话给若薰,拨出去才发现欠费。真是祸不单行。我躺在一片茫茫的黑暗里,外面很寂静,不同于昨天的狂风bào雨。
我很不安,心里有种qiáng烈的不安。
对门的邻居是在附近上学的研究生,两个女孩子合租的房子,每天都能听到她们两个因为做饭吵架。看起来感qíng非常的好。我敲开她们的门,幸好她们认得我,没把我当成什么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