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即使是青壮年人也很难抵抗,更不要提独居的老人。
幸好之后,我们并没有再遇见独居老人被冻死的qíng况,不过若在无人的qíng况下再持续两天,qíng况也不容乐观。
背包里的药品慢慢减少,连两大袋葡萄糖粉都分了个gāngān净净,闲下来天已经黑了。
章鱼接到上级指示,原地待命。
【5】
在老乡家喝着热乎乎的玉米面糊糊,我夹了根体温计在腋下。
取出来看了一眼,正要往包里掖,被钩子劈手拿走。我仰头吞下几片消炎退烧药,在屋子里一暖和,只觉得腰上湿乎乎火辣辣地疼。
“三十几度四,高烧啊。”
“能帮个忙吗?”我把裁剪好的纱布和外伤药推给他,把衣服掀开,“帮我换药。”
钩子往后躲了躲,那么黑的脸皮上都能透出血了,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时看。大约是当医生的缘故,看病人的ròu体跟看等着论斤卖的猪ròu没什么区别,这样突然掀衣服倒吓坏了一个挨抢子儿都不眨眼的大老爷们儿。
我挺无奈的,“我要是够得着就不用你了,快点吧。”
钩子同学终于蹭过来了,脸红得跟个关公似的开始动手。
“这伤从哪里弄的?”
“大风刮来的呗。”
“什么样的风才能刮出这样的效果?”
往事不堪回首,我把脸别过去宁死不屈疼得直抽气。章鱼突然冲进来,“啊”了一声退了出去,在门外哆嗦着喊,“钩子你,你gān什么,我,我不是……你……你耍什么流氓?”
钩子本来刚褪下去的那层血皮烧得更厉害了,跟我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顿时出离了愤怒,“妈的,你那张烂嘴喷不出点好尿来,你想害死老子吧!换药!没看见换药啊!眼珠子长裤档里吗?”外面的章鱼被骂得连个屁都不敢放,过了一会儿才可怜巴巴的,“哥,我不是怕你犯错误嘛!我错了,我错了,要不你揍我一顿?”
“瞧你那贱皮兮兮的样子,一天不挨骂就浑身痒痒,快滚去烧点热水给唐医生泡泡脚。”
章鱼挨了一顿削,喜滋滋地说:“小的马上去办。”
看着挺冷静沉稳的钩子骂起人来汤汤水水都出来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兔子急了也能咬人,我不由得肃然起敬。
第二天大早,章鱼接到指示去临时营地集合。
地图上山连着山,有个村四周都是山,只有一条山村的土路,好像装进了一个盆子里,所以叫盆子村,那个村受灾严重,最深积雪达到两米多。队伍就驻扎在那个村里。
用一双脚走山路是很可怕的,翻山越岭这种事对我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幸运的是我的烧退了下去,因为寒冷伤口也不觉得疼,拖拖拽拽地走了俩小时。最后争的那口气终于是蒸了馒头,被钩子和章鱼轮流背着到了集合地点。
去那村子的那条能并排过两辆卡车的路只挖出一米多宽的路,两边是高约一米半的雪墙,这条路是硬生生地挖开的!
头顶上那高高的枝桠上挂着长长的冰溜子,好似在发光的水晶一样。
“太美了,这冰锥掉下来估计能直接穿透人体啊。”
章鱼附和,“啧啧,这才真的叫致命的美丽。”
由于我这个拖油瓶,到达临时营地的时间比预计的迟了半个小时。盆子村有近百户人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条路两边都是雪墙,说不出的诡异惊悚。人坐在帐篷里还是没知觉的,有人送进来浓浓的姜汤,喝进胃里好像辣得整个人都烧起来了,而后是神经苏醒后的刺痛。这种痛倒不如冻得麻木好受,我去用村民家改建的临时输液室帮忙。
有个小战士看见我,走过去又跑过来,“你是唐果医生。”
“我是。”
“你别走啊。”小战士嘿嘿一笑,跟个兔子似的撤腿跑了。我一头雾水,过了好多会儿,看见叶榛跑过来,笑眯眯地把手心烙铁一样贴在我的脸颊上,“都冻透了,我带你去暖和暖和。”
这人对我来说是毒蛇猛shòu,我退后一步不冷不热地说:“有什么事吗?我忙着呢!”
好似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叶榛皱了下眉,“没事。”
我转身,“哦,那我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