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身穿的旗袍被秦时月不客气的撕开,露出雪白的胸脯。他将药箱打开,忙碌着,头也不回的说:“冰清,别愣着,快去准备盆温水!”
蜘蛛躺在chuáng上,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秦时月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胸口。她的脸上弥漫着深深浅浅的红晕,嘴唇已经咬破了,渗出血来。听秦时月说,蜘蛛不止受过一次伤。那么每一次,应该都是他帮她取子弹。
他一定看遍了她的身体。
虽然她只是个助手,他是为了救她,但是,这真的不用负责任的吗?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秦时月的声音拔高几个音节,他凶的时候很可怕,像是要将人撕碎。
“哦。”我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去接水回来。
蜘蛛的呻吟声破碎而痛苦,秦时月眉间的焦急浓得化不开。蜘蛛的血染红了秦时月的手和chuáng单。
“再支持一会儿就好了,一定会没事的……”秦时月温柔地说:“蜘蛛,你一定要挺过去。你知道的,我们在一起了那么久,我的身边不能没有你……”
我的身边不能没有你。
不能没有你。
我的胸口痛得要命。这种话,为什么可以对喜欢的人以外的人说呢?还是像蜘蛛说的,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喜欢,只有适合。在秦时月的世界里,这句话是不是同样行得通?
我不相信蜘蛛对秦时月没有喜欢。
她看他的眼神中,我无数次读到了与责任不同的东西,只是我不肯去相信。她每次都用生命来保护他,做他的保护神,在他左右。而我能给秦时月带来的,只有危险,只有不安,只有痛苦。我终究是比不上蜘蛛,或许我永远都做不到她对秦时月所奉献的一切。
他凭什么喜欢我?
如果蜘蛛死了,他会发现,他对我的喜欢全是错觉。
秦时月,我突然发现,为蜘蛛焦急的你,是那么的英俊。你是天神,是蜘蛛的一切。
我悄悄地退出房门,秦时月帮蜘蛛盖好棉被,握着他的手仔细的询问着,感觉怎样,好好休息,不要乱想,我不会离开。我叹口气,将我的伤心关在门外。
我没有跟秦时月打招呼就回了叶家。
我怕面对他的脸,若他微笑,我是不是也要笑呢?若他悲伤,我将回报给他什么样的表qíng?我怕我会哭。我是那么舍不得他。我舍不得将他让给蜘蛛。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那个女子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奉献给他。在她面前,我没有资格再去爱你。
青石板路长到没有尽头,爬山虎只剩下残留在墙上的尸体。这样的冬雨下起来好冷,连狐皮披肩都抵御不了内心的寒冷。
我的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原来爱上一个人那么容易,离开一个人却那么难。
我永远都学不会隐忍,不会将qíng绪隐藏得滴水不露。我怕回到家,那个本来就沉浸在悲凉中的家,会因为我的悲伤而更加的不安。我蹲在巷子里,任凭雨点渗进我的头发里。
一双黑色的皮鞋映进我的眼帘,身子被罩被画着jú花的油伞下,我的心跳得很快,抬起头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路星旧双眸中有和我一样的悲凉:“我以为我可以忽略你的感受,可以你流眼泪的样子无法从我的心里离开。”
“路星旧,你在说什么啊?”我小声的抽泣:“你在看我的笑话吗?你记得余子凡吗?他抓了我姐姐,怎么办,现在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和他对抗了。他收购了我们家的铺子。爸爸只想回老家过平淡的生活,可是他不放过他。我要怎么办?怎么办?”
路星旧突然俯下身把我抱在怀里,他的拥抱那么有力,像被天上的白云拥抱着。
“我不会原谅那个女人,我不会原谅叶光荣,我也不会原谅路大胖。”路星旧在我的耳边呢喃:“我真的可以喜欢你吗?”
我心慌意乱地推开他。这张脸的确是路星旧的。自信的,邪魅的,冷漠的表qíng都是属于这张脸。只是现在,脸上是忧郁和柔qíng。
这是卸下伪装的路星旧吗?
我吓得推开他转身就跑出巷子。我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个表qíng会让我心酸。为什么要来扰乱我?我现在还是路星旧的未婚妻,或许我注定要按照锦添小姐的遗愿,照顾他的儿子。只是,这一开始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的心依然在秦时月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