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纯渊想要推开她。
“我觉得你快撑不住了……你打我吧,或者骂我吧……就算我求你……”橘梗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他,眼泪落在他的脖子里,像细小又温热的溪流,“求你别丢下我……纯渊……我,我喜欢你……”
每个人出生在这个世界上都在扮演着很多角色。
别人的儿女,再是别人的朋友,别人的恋人,别人的父母。
纯渊从小有个咒语,那个咒语的名字叫做“快点长大”。因为这所有的角色他都可以不要,唯独只想要一种根深蒂固的羁绊。chūn绯和小镜的哥哥。他只想做他们的哥哥,一个可以保护他们,为他们阻挡一切伤害的依靠。
他就像一个在冰天雪地里行走的旅人,把自己的大衣,鞋子和帽子,全部的温暖都给了那两个人。从来没有人问他冷不冷,因为他不说,别人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无坚不摧的。
橘梗温热的眼泪落在他的脖子里,流进胸口,似乎连血液都沸腾起来。他这才发觉自己奄奄一息,而她像一簇小火苗,让他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看到了火炉,香喷喷的烤火jī,还有温暖的房子。
他的嘴唇找到了热源,女孩的气息惊慌又甜美。他如一条苏醒的毒蛇那般紧紧地缠绕着她,索取她的温度。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有他这么美的眼睛,仿佛笼罩了一层清澈的水雾。她沉溺在他的目光中,混乱中橘梗也记不清自己和安阳纯渊怎么进了卧室,在酒jīng的影响下,他有些迷乱,动作却下意识的温柔。
那种温柔却让橘梗忍不住低声哭出来,小声地说着:“我是叶橘梗……你看清楚……我是叶橘梗……你知道么……我是……”
她并没有反抗,在纯渊的亲吻下,她只是小声地哭着跟他说着自己的名字。
那夜的记忆,是眼泪,疼痛,汗水,窗外虫声的低鸣,树叶与风的低吟,血液呼啸着流过静脉,清晰的体温。
她记住的是他的心跳,如一面擂响的小鼓,变成她耳朵里唯一的声音。
「6」
初冬的雨有点凉,气味倒是很清新。
小区里梧桐树的叶子绿得油亮,从叶隙间可以看到对面窗户里橘huáng的灯光。
晚饭是三菜一汤,荤素搭配很得宜,惹得谭非一直在夸赞她的好手艺。她说着,和妈妈比起来,我这才是班门弄斧呢。作为一个家长,橘梗坚持“孩子们”要全部到家才开饭,所以谭非gān脆回卧室做企划案。
容青夏回来时已经是八点多钟。
橘梗边说着:“你也回来太晚了吧,菜都凉了——”
除了容青夏以外门口又出现一个杏huáng色的影子,是个有点男孩子气的女生,带着满身的雨气。她的身体很单薄,对橘梗呲牙笑:“不好意思,打扰啦。”
“小可,你快换鞋子,弄脏地板橘梗欧巴桑会哭的。”“知道啦。”小可笑嘻嘻地说。
谭非听到声音从卧室里走出来,容青夏又介绍:“这个是谭非,我们家的女王姐姐,这个是小可。”看到两个人亲密地勾肩搭背,谭非怔了怔问:“这是你女朋友?”
“可不是。”容青夏整个人挂在小可脖子上,“都爱得难舍难分啦!”
“你——”谭非三两步走过去,一拳打在容青夏的鼻子上,众人都愣住。容青夏也被打懵了,还没回过神来,第二拳又打过去。容青夏直接被打倒在地,茫然地看着谭非盛怒的脸。
小可扑上去护住他,气急败坏地喊:“你个疯女人,你gān什么啊!”
橘梗也抱住谭非的腰,结结巴巴地说:“学姐,有,有话好好说啊,你这是gān嘛?”
“容青夏!小兔崽子!你别以为我不说就等于我不知道。橘梗是笨一点,被你玩得团团转都不敢说,我今天非把你揍肿了!他妈的小兔崽子!”谭非吼着,“橘梗你放开,你是猪啊,这兔崽子还带着女人来家里,你没神经啊你!”
“怎么了啊?”橘梗吓得快哭了,“学姐,到底怎么了啊?”
容青夏还是一副震惊的模样,小可捂住他的鼻子,想止住血,只觉得心疼。回头见谭非盛怒的模样,怕是有什么误会,压住怒气问:“你倒是说清楚啊,小夏怎么惹你了,有你这么不问青红皂白打人的么!死刑犯还他妈有个申辩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