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桐给她添茶,笑着问:“您和小郑叔身体都还好吗?”
“好。”小郑婶又打量了下屋子说,“看到你住这么好的地方,长成这么好的孩子,你爸妈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苗桐只是尴尬地笑笑,毕竟她家以前什么qíng况,她和白惜言又是怎么个事,别人不知道,小郑叔一家是知道的。当年小郑叔还带头到源生地产的大厦去讨说法,要是没小郑叔急着给出头,她当初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更是半点主意都没有的。
不过最初头脑发热的激动过去,她也回过神来,觉得小郑婶来得未免太突兀。
“您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哦,听说你回到老家,我是跟你老家的大伯打听的。”
“那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小郑婶这才面露羞愧之色,低着头磕巴着说:“嗯,是出了点事,要是有一丁点儿办法,婶子也不能厚着脸皮来找你。婶知道你也不一定有办法,但乡亲们说有钱有势的人好想办法的,所以就来问问你能不能帮个忙,婶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虽然是个乡下女人,可也知道廉耻,低三下四地来求个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孩子实在是不好意思。
苗桐听明白了,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小郑婶不要这么说,您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您先说。”
4
小郑叔一家在离老家几十里的县城里开了个小超市,大儿子成了家,小儿子大学毕业在本市找了份待遇优越的工作,日子过得都不错。
前几天他们的小儿子郑西晚上去吃宵夜和人起了冲突,那些人喝了酒又仗着人多想教训教训郑西,可郑西从小就打架打惯了下手也没轻重,用啤酒瓶子敲人脑袋把人打死了。现在人被拘留起来了,检察院已经提起公诉依法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老两口接到警察局的电话就从县城里赶过来,就住在小儿子租来的公寓里。他们也找了律师,可律师张嘴就说无论如何也要坐牢的,老两口根本不敢相信,只觉得是欺负他们是乡下人不懂法律。不是故意的怎么还要坐牢呢,不是罚点钱就能出来吗?
小郑婶看了电视知道苗桐现在是有本事的孩子,小郑叔不让她找苗桐,她就瞒着小郑叔打电话给老家那边打听苗桐的住处。她也知道出出了事麻烦别人不好,可她不想儿子坐牢,就算下跪去求人给人磕头都认了。
“小桐,你有没有办法把郑西弄出来吗?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人家找他的麻烦啊。你小时候跟郑西玩过的,你知道他的,他就是从小顽皮可是不坏的,根本不会想要去杀人的。”
“婶,我可以帮郑西请个好律师,但是这种官司最好的法子就是证明郑西是过失伤人致死,但那也是要坐牢的。无论是谁杀了人都是要坐牢的,不是故意的也不行。”
看着小郑婶哭成个泪人,苗桐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拿纸巾帮她擦眼泪。
听着她一遍遍地问,真的没办法了吗?苗桐无法回答她。等小郑婶qíng绪平稳了些,苗桐叫了司机亲自送她回家。
郑西是在五环外租的单间的小公寓,回去的时候小郑叔正着急。老婆子吃了早饭说去趟超市,去了仨小时都没回来,他正坐在屋里抽烟,就听见开门声还有老婆子笑着喊他的声音。
“老郑啊,老郑,你看谁来了。”小郑婶拉着个姑娘进门。
那姑娘穿了件浅米色的风衣,腰带勒在细细的腰上,衣摆跟开了的荷叶儿似的,长长的黑头发松松地拢在脑后,连走路的姿势都不紧不慢看起来很金贵。姑娘的眼睛乌溜溜的,看着他叫了声:“小郑叔。”
这双乌溜溜的眼睛他认得,一辈子都没想到有再次看到的时候:“小桐?”
“哎。”苗桐应了一声,门口又进来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提着两手的东西问放在哪,小郑婶不好意思地说着:“辛苦了幸苦了,小同志快进屋里喝口水。”
小莫可不敢坐,来的路上他就接到了白先生的电话,叫他把人送到就直接回来。他冲苗桐笑了笑,指了指手表说了句,我去楼下等你。
老郑两口子看了电视,不过根本不敢相信电视上的话,还有老家的人也都胡说八道说苗桐给有钱人做小老婆。老郑以为这个jīng神的小伙子是苗桐的男朋友,忙去拦他:“是小桐的男朋友吧,屋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