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言看着她有些震惊的脸色,一下子明白过来,亲昵地拧了拧她的脸,喷笑出来:“怪不得没出门呢,是担心我没中标回来—个人难过呢。不过,你应该相信源生如今的实力是绝不做没把握的事,罗氏是很qiáng,可是我们更qiáng啊。”
可是,她明明复印了最终的竞标书给罗佑宁。
“成jiāo价是多少?”
白惜言说了一个数字,接着说:“你应该明白像我们这种级别的公司都会往对方内部安cha商业间谍,没锴,这是犯罪。但是了解对手和迷惑对手都是有必要的。我做了一份假的竞标书,当然为了让对方相信,这份假的竞标书要做得一切细节都像真的,而后把细枝末节很有技巧地透漏给对方的公司。不过,这一招的前提是我们已经知道了商业间谍是谁。他们派了个美女来源生做公关,源生就回敬给她想要的qíng报。她和管理部的主管去喝酒,男人喝醉了说的话,女人都以为是真的,那些细枝末节的数字已经足以让她推算出源生的竞标价。只是我们都没想到,罗氏竟然一点都没有起疑。”
他们当然不会起疑,他们的商业间谍带去的信息,和苗桐透漏过的信息是一致的,所以毫不犹豫地相信了那份竞标书的真实xing。
苗桐无意中将罗氏推进了源生的圈套里。
在苗桐无意识地第三次把文件夹从桌上扫下去,发出“啪”的声音时,唐律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散会后,唐律邀请她去楼下的星巴克喝杯咖啡。苗桐jīng神恍惚要了杯浓缩咖啡,手抖得几乎撕不开糖包。
唐律看不下去了,按住了她的手沉声道:“我来。”
“谢谢。”苗桐试图解释,“我大概是焦虑症犯了。”
一杯咖啡喝下去,苗桐稍稍滇定了些,旁边的唐律盯着她出汗的鼻尖,故作轻松地说:“稀奇了,还有你苗大小姐能焦虑的事?你啊,就是想得太多,又不做亏心事,焦虑个什么劲儿。”
“要是做了呢?”
“你?”唐律伸出一根指头使劲戳了戳她的脑袋,大笑,“你要是做了亏心事,那肯定是别人活该。你不惹别人,可你也不好惹,我最了解你了。”那么多年的同事下来,从互相看不对眼的敌人一路走到无话不谈的朋友,唐律的确是了解她,被苗桐打了手,才说,“我就知道你跟那个朱玉河的友qíng长久不了。你们俩旗鼓相当,你若是比她差,或者她比你差都好。两个白富美凑到一起,不聊奢侈品也不聊男人,只聊生活和兴趣,本身就是件挺奇怪的事。男人在一起聊女人,女人在一起聊男人是天xing。只有心怀目的才会羞于戳破窗户纸,我看她八成看上白先生了。”
苗桐丝毫不惊讶唐律的敏锐,只能无奈地说:“你一个男人八卦到这种程度才是挺奇怪的事,我以为给孩子换纸尿布这种事已经够你忙了。”
“不用转移活题,你打算把白先生介绍给她么?”
“我不会。
“已经做了决定了,那还焦虑什么,大不了朋友没得做了。”
又是一场驴唇不对马嘴的聊天,苗桐发现最近自己陷入了这种怪圈里了。不过被唐律这么稀里糊涂地一顿乱开解.她也稍稍好过了些。两个人扯皮总好过一个人胡思乱想。她被唐律拙劣的笑话逗乐了,捧着咖啡笑得肩膀抖得不停。
而马路对面,罗佑宁站在人行道的路口,点燃一支烟,好高明的女人
啊。
4
会议桌两旁的各部门负责人都缩着脖子不肯当出头鸟,这种时刻,若是成事了就是每个人急着邀功的时候,不成事就是想着怎么推卸责任。
罗佑宁双手jiāo叠在身前,一点发怒的征兆都没有。事实上罗佑宁也不会发怒,他们中了对方下的套儿,可他也同样中了连环套,最后拍板的还是他。他深知道,事qíng发生了发火拿下属开刀也没用,不过是泄愤。他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只看他们中间有没有个明白人。
不知道谁先开了个头:“罗总,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一句,其实那块地我们吃下也有点困难,虽然三角洲项目很喜人,但是那么大一块地建成豪宅区,怕是风险也太大。”
“是啊罗总,我们买下的郊区那块地的拆迁工作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具体的项目成立已经要开展了,我觉得应该把那个项目立为重点,那边可是政府圏定的发展区域,现在荒凉了点,也就不出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