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chuáng,自己拧了湿毛巾,盖在额上降温。
额上凉丝丝的触感使他的感受稍微好了一些,他瞪大眼睛,在晦暗的chuáng头灯下看着空落落的房间。
人生病的时候,很容易脆弱,也很容易感到孤单。乔风呆呆地躺在chuáng上,虽然浑身都热,但是心口凉凉的。他觉得他的chuáng太大太空了,这么空怎么能睡好呢。
他又下chuáng,把薛定谔抱过来同他一起睡。
薛定谔卧在他身边,打着小呼噜。单调而重复的低音使他渐渐有了些睡意。
后半夜,乔风又醒了。
他太难受了,浑身绵软无力,脑袋昏沉疼痛,嗓子眼gān得要命,还特别疼。他咳了一下,从chuáng头摸到温度计,量量体温,三十九度七。
烧成这样,必须马上去医院。他拿过来手机,本能地拨了蓝衫的电话。看到手机上“笨笨”那两个字,他不等电话接通,突然又把它挂了。
然后他打了出租车公司的约车电话。
半夜里一个人去医院,挂号,看大夫,他烧得神智都有些模糊了,走路踉踉跄跄。大夫给他量了体温,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说,“gān嘛这么急着来呀,你再等会儿,把器官烧糊了再来呗。”
乔风安静地坐着,把大夫所有的责备照单全收。
大夫四五十岁年纪,在他眼中乔风也只是个孩子。他一边开药一边问,“病成这样,自己一个人来的?”
“嗯。”他垂眸,盖住眼中的落寞。
大夫没再说别的。这样一个漂亮又乖巧的孩子,生病了都没人照顾,太可怜了。
然后乔风开了病chuáng打点滴。值班的护士是个新手,在他手背上扎了好多dòng,才终于找对血管。她满脸歉意,“对不起啊,疼吗?”
乔风神qíng呆滞,摇了摇头,他的眼睛水润又gān净,但可能是由于生病的原因,看起来有些空dòng。
长得好看的人太容易博同qíng,护士看到他那样乖,她的心都要化了。
早上六点钟时,乔风给他哥打了个电话。
吴文并没有早起的习惯,他接起电话,语气很不好,“乔风你是不是有病啊?”
“是。”
“……”
手机那头的吴文深吸一口气,刷地一下拉开窗帘,迎着初晨的阳光,他脑子清醒了一些,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现在不在家,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薛定谔。”
“就你那只肥猫?它看不起我,我才不搭理它……不是,你说话的声音怎么不对劲?你病了?”
乔风的声音虽带着病中的粗粝,却是平静无比,“我说过了,是。”
“……次奥!你现在在哪里?”
“医院。”
吴文有些bào躁,“我知道是医院,在哪家医院!”
乔风报了医院和病房号,吴文很快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其实现在乔风已经没什么了,打着点滴,体温也降下来。值班的几个护士特别喜欢他,有空就来望一眼。他安安静静地躺在病chuáng上,神态宁静,不睡觉,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像是陶瓷做的娃娃,一碰就碎。
吴文给乔风带了早餐,乔风给面子地吃了几口,然后又要求吴文照顾薛定谔。
吴文问道,“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对。”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感冒而已,用不着那么麻烦。”
“你怎么不烧成白痴呢!”吴文瞪了他弟一眼,又问,“蓝衫知道吗?”
乔风摇头,“不知道。”
吴文掏手机,“我给她打电话。”
乔风拦住他,“不用。”
吴文恨铁不成钢地瞪他,摇头叹道,“乔风,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跟姑娘打jiāo道?”
“不知道。”
“……”够直接!吴文放缓语气,劝他,“其实这事儿不怪蓝衫,真的,是肖采薇那个家伙从中作梗。”
乔风淡淡答道,“我知道,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
“那你现在还矫qíng个屁呀?”
乔风低着头,“她在生我的气。”
“她怎么又反过来生你的气了?到底怎回事,还有什么剧qíng是我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