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灯光、香烟、美酒……周围似乎有不少人。
然后穆方诚就带着她,在沙发坐下。
“可以摘掉眼罩了吗?”她略有些不耐又有些好奇地问。
穆方诚静了一瞬,没答,抬头。越过人群,他看向坐在吧台后的那个男人。
不止是他,在场的十来个人,a、t、k、r、l……几乎同一时间安静下来,看向了s。
s,你的女人来了。
她懂他的画。她是真的懂他,懂他们这一群人。
独一无二的她。
s今天穿着黑色休闲西装,薄薄的高领毛衣。他的手轻叩酒杯,原本盯着酒液。然后抬头,看向了她。
灯光之下,她穿着深蓝色毛衣,长发散落肩头。皎洁晶莹如月光般的脸庞上,黑色眼罩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被蒙住双眼,带到了他的面前。
这样柔弱,又这样倔qiáng。一如记忆中那个眼神执拗、通透敏锐的姑娘。
s端起苦艾,喝了一小口。然后将剩下的大半杯酒,递给了a。
a会意,将酒拿过去,递给了穆方诚。
穆方诚接过,放入了苏眠手里。
苏眠没有迟疑,一饮而尽。
眼罩被人摘了下来。
这不知是哪里的一座房子,被改造成酒吧的模样,几个人坐在她跟前,但是都戴着面罩。
小丑的面罩。
“hi,你就是苏眠?”一个高个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的男人,或者应该称之为男孩,走到她跟前,“你好像比我大呢。”
苏眠看着他:“你是谁?”
男孩面罩后的双眼,修长明亮。他笑了,似乎很开心地笑了:“你可以叫我小艾。我呀,想认识你很久了。”
苏眠也笑了笑,不经意间抬头,却瞥见吧台后坐着的男人,清瘦而安静的背影。他也带着面罩,但是可以看见脖子和侧脸的线条,异常白皙gān净。
不知怎么,苏眠觉得,他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
那晚苏眠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
其实不应该称之为“家”。她从家里搬了出来,自己租了个房子住。一是方便卧底工作,二是避免给母亲带来危险。而对母亲那边,只找了个借口,说教授那边有事。专案组也安排了人,24小时保护她母亲。
苏眠开着辆红色minicooper,进了巷子里。这车是穆方诚让她用的,她便用了。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车是s挑的。
冬夜,巷子里好像一口枯井,又冷又深。苏眠不知怎的,就有些烦躁,将车胡乱停在墙边,就裹紧羽绒外套、踩着高筒靴,推门下车。
走了一段,她脚步一顿。然后又继续朝前走。
背后有人。在黑暗中看着她。
从她卧底开始,好些天晚归时,都能感觉到那人的存在。她想,应该是杀手组织安排的盯梢人员。
傻~bī。她在心里骂道。
骂完之后又有点惆怅。这是韩沉偶尔骂人的脏话,她不知什么时候也学来了。
地上的雪很厚,还结了层冰。苏眠走得心不在焉,一不留神,脚底打滑,“啊”一声尖叫,差点没摔倒。一把抓住旁边的树gān,手掌却被树gān上的刺了。
“咝……”她倒吸一口凉气,却在这时,听到巷口那人,脚步一动,竟然似乎有些关切。
苏眠突然就反应过来,猛地一回头,就看到了路灯下,那个高挑熟悉的身影。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几日不见,为什么却好像隔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他那天摔门出去的样子,她到现在记忆犹新。此刻看着他冷峻沉默的样子,她却忽然怨不起来了。脑子里陡然意识到一件事——所以这些天,只要晚归,他都暗中跟着她,看着她……保护她?
他的眼睛漆黑无比,就这么盯着她。
苏眠一咬下唇,转身“蹬蹬蹬”上楼。然后就听到他敏捷的脚步声也跟了上来。苏眠真想也当着他的面摔上门,可是哪里下得了手?哪里还舍得?
只将大门虚掩着,然后在沙发里坐了下来,背对着门的方向。
他以前有时候会笑她“作”。她就是作,怎么了?她就是舍不得,放不下,可是又只想他来哄她,他来认错,他来宠她。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他不许再丢下她,一个人离开。
片刻的寂静后,她听到他推门进来。然后“咯噔”一声,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