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暗示我,如果不让他做移植,实际上就是放任他慢xing死亡吗?”江临风眯起眼,危险地看著他。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陈允墨苦笑了一下,说:“我给他治了一年多,也只是希望他的qíng况能撑得更久一点,撑到有合适肾源来到的时候。但很可惜,这段时间,黎箫本人的qíng绪波动很大。xing,”陈允墨尴尬地顿了一下,说:“xing生活方面也好像过于频繁,对他这种程度的肾病患者是很危险的一件事。黎箫的身体,已经象一部出故障的机器,到了不得不换配件的时候了。您当然可以将他带去国外治疗,只不过,大老远把他折腾了过去,得到的结论却和这里的一致,您或许会失望,黎箫他,恐怕也经不起。”
江临风盯住他,眼前这个医生身上带着书卷气和与生俱来的温文尔雅,虽然不掩哀伤,却仍从容面对的模样实在令他非常反感。但他对黎箫病qíng的分析又很有道理,令人不得不认真对待。江临风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只能说,我会慎重考虑你的意见。”
“您不能只是考虑,而是一定要这么做,小萧真的等不了了,江先生,请您看在与他是恋人的关系上,稍微替他想一下吧,江先生……”
江临风脸色yīn沉,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势。他一步上前,一把揪住陈允墨的衣襟,把他顶到墙边去,充满威胁感地说:“陈医生,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黎箫是我的人,他的事,我自会判断,您下回大可不必这么费心了。还有,”江临风微微眯了眼,压低嗓门:“再让我听到你叫他小萧,我就让你在本市任何一家医院混不下去,我说到做到。”
他话一说完,轻蔑地松开了陈允墨,讥讽一笑,转身正要走开。此时,却听到陈允墨在自己身后颤颤巍巍地说:“等,等一下。”
江临风略停下脚步,微微回头看他。陈允墨扶好眼镜,说:“江先生,我希望你明白,我离开黎箫的生活,不是因为怕你,怕当不成所谓的医生,而是因为黎箫选择了你。所有的理由当中,只有这一个能让我甘心退让,因为他的幸福远远要比我个人的哀伤来得重要。”
“哼,是吗?”江临风此刻满腔的怒火已经到了要发泄出来的边缘,转头嘲弄地说:“我还不知道,原来黎箫身边,尽是这样擅长自我安慰的主。陈医生,你怎么不说,实际qíng况是,你跟黎箫相处一年,还不如我跟黎箫相处一天?”
江临风走回黎箫的病房,因为正生气,关门的声音略大了一点,吵醒了chuáng上睡着的黎箫。黎箫揉揉眼睛,茫茫然地爬坐了起来,样子愣愣的,极为可爱。他黑到发蓝的眼睛巴眨了好几下,微嘟嘴唇,含糊不清地说:“我怎么真睡着了。”
看到他这幅刚刚睡醒,憨态可掬的模样,江临风禁不住笑了,心底的烦闷只觉一扫而空。他吁出一口气,走上前,俯身笑道:“宝贝,你原本只是在装睡吗?”
黎箫象小木偶一样点点头,视线找不到焦点,呆楞了几秒钟,骤然意识到对着的人就是江临风,不好的回忆一下子都涌了回来。他瞪大眼睛,眼神有些惶恐,却逐渐恢复澄净清明,淡淡说:“江先生。”
这一声客气而疏远的称呼让江临风很不舒服,两人似乎又回到初次见面,黎箫冷淡且有些尖锐的姿态。江临风脸上泛出一丝苦笑,怎么忘了,这个宝贝浑身竖刺的时候利害着呢。他踏上一步,张开手臂,试图将他拥入怀中,黎箫却往旁边一避,拒人千里地说:“别,您有话说话。”
江临风眼里闪过一丝恼怒的神色,用力扯过黎箫的胳膊,一把将他紧紧禁锢在自己怀中,狠狠地在他耳边说:“躲什么,你是我的人,躲哪去?”
黎箫开始还挣扎了几下,听到他的话,全身一僵,放弃抵抗,任他将自己按入怀中,说:“您说的是,我错了。”
“箫箫,”江临风低吼了一声,说:“你还在跟我怄气吗?我都主动来看你了,还想怎么着?”
黎箫一言不发,倔犟地别过了头。
“别生气了,乖。”江临风趁机将脸埋在黎箫洁白细嫩的脖子处,贪婪地呼吸他身上特有的香气,享受将十天没见的绵软身躯环保在怀的温馨之感。一丝懊悔突然间涌了上来,gān嘛没事找事离开他?林玉芬说得对,一切规矩,都没有把小东西这么搂在怀里来得实惠。真是,白白憋了这么些天,简直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