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了,风险自然就多。”徐文耀轻抚他的脸,微笑说,“别担心,你比他年轻多了,一定会没事。”
王铮抬起头,目光润湿,他忽然说:“再来一下。”
“什么?”
“就刚刚的……”王铮神色赧颜,却眼神执拗。
“好。”徐文耀哑声说,捧着他的脸,又吻了过去。
这一次吻得无微不至,温柔地照顾了所有能照顾的地方,离开他的唇还不算,还顺着脸颊轻轻啄到颈项,含着他的耳垂,慢慢向下,扯开他的衣领,舔吻吮吸脖子外侧的肌肤。王铮呼吸渐渐急促,闭着眼,睫毛颤抖,双手扶着徐文耀的肩膀,十指抓紧。徐文耀以前所未有的耐xing仔细巡视了能碰到的每一处皮肤,他的皮肤在男人中算好的,底色偏白,毛孔很细,年轻温暖,只是住院久了,看起来有点gān燥,贴上去却绵软细腻。徐文耀闭上眼,环抱着他的手掌伸进宽大的病人服,贴着脊椎慢慢移动,一寸一寸,不带色qíng意味,更像在确认什么那样游曳于他的肌肤上。
“我,我忽然间很想做……”王铮喘着气,在他的手掌下微微颤抖,睁开眼,用决定人生重大事件的神qíng执拗地说:“徐哥,我们做吧?”
这句话的语境中,有难以阻挡的悲恸嚎哭在隔壁响着,那些哭声如此凄厉,令人疑虑,以人类的嗓音,为何能持久高频率地发出来。
徐文耀手一顿,随即叹息一声,唇移回去,覆盖上王铮的,这回真的辗转反侧,缠绵不休,温柔中带着qiáng势。他是天生适合主导角色的人,qíng爱方式与本xing挂着勾,但成年人的经验又巧妙地将控制主导权的yù望掩饰起来,所以徐大少总是温文尔雅,被誉为儒商气质,仿佛他从来不会对谁大声呵斥一般。
这些东西,带得太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在此时此刻,他却很悲哀地发现,惯xing一样的理xing没法停止运作,他脑子里想的不是顺从yù望,而是离开王铮的嘴唇,看着他漂亮的唇形像一朵花一样微微展开,冒出来的念头是:真的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让王铮的重要xing,从一个不可或缺的朋友,上升到一个不可或缺的伴侣?
他猛然起身,受惊一样,láng狈地掉转视线,说:“你,你身体还不行。”
这是托辞。徐文耀知道,王铮也知道。
王铮眼中有浓重的悲哀,却终究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恩,我现在确实不适合,不好意思,我提了过分的要求。”
他后知后觉一样地难堪起来,涨红了脸,自己手忙脚乱整理身上的衣服,拉过被子,罩住肩膀。
似乎凝神听自己的心跳,他闭上眼,控制着呼吸。
徐文耀定定神,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拍着王铮拱起的背,沉默良久,才哑声说:“我以前,很久以前,爱过一个人。”
“到目前为止,我大概,只在那个人身上体验到所谓的毁灭一样的爱。那是一种,几乎让ròu体要承载不住的巨大压力,每时每刻,好像都在燃烧,想发狠gān点什么,想抓住那个人剥光了一口口吞下肚子,这样就真的让他成为血中血ròu中ròu。可怕吧?”
王铮睁开眼,诧异地扭头看他。
徐文耀拿手挡住他的眼睛,涩声说:“别这么看我,我已经够罪孽深重的了。”
王铮拿下他的手,问:“发生了什么?”
徐文耀默然不答,呆呆看着远方,隔壁病房的哭嚎声渐渐低了,大概家属qíng绪发泄了一波,现在去忙该忙的事。
“徐哥。”王铮看着他,轻声说,“你不想说就不说,但如果有一天你想说,我会有兴趣听。”
徐文耀点点头,拍拍他,用肯定的口吻说:“我不会离开你。”
“嗯?”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或者应该说,我离不开你。”徐文耀坦然地看向他,微笑说,“你对我来说,很重要,超过你想象的重要,但我不愿意用一种具体的形式来确立我们的关系,我怕我会弄糟,我不敢,我其实是个懦夫。”
“你责怪我吧,我该的。”徐文耀垂下头,拉起王铮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抿紧嘴唇吁出一口气,说,“老实说,我有点怕咱们变成一对qíng侣,虽然我们都是同志,虽然你对我有很qiáng的吸引力,但是,跟那点激qíng比起来,我更怕激qíng完了咱们没法继续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