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亦笑了。你明白就好。
可是,纵然明白,掩饰,又怎么可以说熄灭就熄灭了。阮心期不过是故作的洒脱。他在深夜里盯着镜子,镜子里面浮现出清雪的轮廓,他用手指轻轻地触摸,那影像就像涟漪一般漾开,消失了。他跟自己说,一切不会就这样结束。
【笑里藏刀】
因了舞会上的一点jiāoqíng,清雪通过一名姓周的富商,结识到广州酒楼的老板,老板对苏和的酒很是欣赏,当即表示,愿意同他们保持长期的合作。
至于运送方面的事,阮心期自告奋勇,说,他必定能够处理得妥妥当当。
眼看着,酒行的生意,风生水起。
可是感qíng的路却似乎艰难得多。言语的试探,肢体的讯号,都是一种邀请。始终没有获得对方太大的回应。反而好像是自编自导自娱自乐自做多qíng。
索xing将话挑明了,说,萧景陵,我喜欢你。萧景陵饶有兴致,偏着头,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最初的最初,分明是讨厌的。讨厌他嚣张,不可一世,连笑起来都带着狡黠的神秘的味道。可是如今,怎么就喜欢了,喜欢什么呢?屈指可算的时间,仓促的碰撞,缘分何会催发了这颗感qíng的芽,清雪说不出,想不透,她只能回答,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萧景陵便承接了她的话,问,拒绝一个人,是不是也同样不需要理由?她高贵的自尊心,歼灭了她追问的勇气。
直到无意间看到萧景陵和映阙走在一起,她才醒觉,那个女子会不会就是原因?
妒火中烧。
那一次,萧景陵只是为了广告画的事qíng找映阙商议。因为她曾经拍过的那一辑获得了好评,合作方的宋老板亦对照片上的姑娘赞誉有佳。他表示,新一季的宣传,仍然希望由映阙任主角。
映阙颇为犹豫。
那本来就不在她生存的条例之内。那是妹妹的梦想。曾经她不可理解,现在,她也一样茫然。托人带信回苏和镇,立瑶复她,说,既然有jīng彩的可能,何必死守着平庸。我曾经嫉妒过你。你就当是为了我将这个梦想延续下去。想一想如果自己半辈子都做着端茶倒水伺候客人的活计,又或者,像母亲一样,像我一样,算不算可惜?南京那样的地方,你既然要留,心中必定也是充满向往的吧,那你又何必禁锢了自己,荒废了机遇呢?
第49节:这些,那些,无法追及(3)
字字敲心。
时至暮chūn。
立瑶腹中的胎儿已经四五月大,尽管为了躲避闲言闲语,她甚少出门,可还是有人看见她挺着微微凸出的肚子站在自家的院子里。于是,流言传遍了苏和镇。大家都以为她在南京结jiāo了城里的男子然后遭抛弃。只有白涵香,听到这样的消息,心绪不宁。
白涵香去探望立瑶。
她说,先夫在生的时候,常对我提起你。他说你总是能明白他的想法,能解他的忧,你们是知己好友,你就像他的亲妹妹一样。
语罢,在立瑶的脸上,捕捉到一丝很明显的尴尬。
然后白涵香到蓝家来得越发勤快,她对立瑶好得像是一家人,她总说你是清阁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说得立瑶周身不自在。可是承了别人的恩惠是必定有所感动的。立瑶对白涵香的排斥渐渐少了,她对自己说事qíng已经过去,既然清阁都不在了,两个女人也没有什么好争的,索xing就这样若无其事吧。可她不知道她面前的白涵香笑里藏刀,她不知道她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套问出她和阮清阁的关系,以及,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落幕】
可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一句话,像刀,直直地抵住白涵香的咽喉。彼时的白涵香,躲在门外,偷听到立瑶和母亲的对话。母亲说,你跟那阮家的媳妇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的好,毕竟,你肚子里怀的,是她丈夫的孩子。她若是知道了,哪里肯轻饶。
立瑶轻飘飘地叹息一声,人都死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白涵香听到这里,眼眶濡湿,嘴角带恨。她冲出蓝家,一个人在路上跌跌撞撞地跑。立瑶的话一直缠绕着她。这么久以来她处心积虑要弄清楚孩子的父亲是不是真的跟自己的丈夫有关,而今,她终于知道,她根本就不能怎样,这答案再是轰动,也成枉然,反倒是给自己徒添了一道伤疤。
翌日,白涵香煮了一碗安胎的药,她在药里偷偷地加入附子、乌头、巴豆等药材,对孕妇而言,这些都是禁忌。很可能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