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美似乎又听到了金戈铁马的铮鸣声,商场如战场,她要再一次踏入吗?踏入那个血ròu横飞、生死相搏的地方?
“我可以提供总裁特别助理的职位,我可以让你成为常欣关系企业的执行董事,我可以给你优厚的年薪。当然,我估计你不会在意这些。”他的目光闪烁,“我可以诱惑一下你,请你想想杀父杀妹的仇人在你脚下摇尾乞怜的样子吧。”
她迷惑地看着他,他是谁?他高大的身影半隐在黑暗中,正好有一束灯光自头顶泻于他眉宇间,他俊美的侧脸,恍惚竟有如神祇,深邃的眼中一切都波澜不兴,却如同暗夜中张开黑色的羽翼、掌握世上所有罪恶的撒旦一般。
不过,无论他是谁,她已别无选择。
她问:“你有足够的财富,足以击垮言氏家族吗?”
他笑了一笑:“看来我的确没有找错人。不错,我有钱,我比他们想象的要富有很多。”
她点了点头:“很好,只有比他们更有钱,我们才有机会赢。”
她一定要找出事实真相!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些凶手,虽然,她认为自己也是凶手之一,可是她首先得活下去,先让那群比自己更该死的人得到报应。
她的声音中已显出平常的气力:“容先生,合作愉快!”
他赞许似的看着她:“明天我会再来和你谈详细的计划。目前你要做的是尽快康复,而后,给那些人来个措手不及。所以,请尽快让自己健康起来。”他站起来,“晚安!”
她嘴角牵动了一下,算是一个笑了。门被他走后轻轻地阖上了,室内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谷中百合散发着它特有的香味。
她又活过来了。
可是,明天呢?
不,她没有明天,她的明天也是永不可挣脱的黑暗……
出院的那天,容海正来接她。照例先给她一大捧谷中百合,才微微一笑:“今天你的气色真不错。”
“谢谢。”洛美接过了花,司机早替他们打开了车门,上车后,他亲自打开了车中壁橱,为她倒了一杯现磨咖啡。
“谢谢。”她深深吸了口气,久违的香味令她振作。
“我替你安排了新的住处,我猜测你可能想有个新的生活,所以我自做了主张。”
“谢谢,你想得很周到。”她浅啜着咖啡,“我想你大概在我的新居中安排了新的一切,据你的出手,我想你可能嘱咐秘书,连新的日用品都帮我预备了。”
“你只猜对了一半。我并没有替你准备得太充足。因为按照我的计划,你只在新居中住一晚,明天一早,你就陪我去巴黎。”
“去巴黎?”她放下了咖啡杯,不解地问。
他靠在椅背上,安逸地说:“去度假。言氏家族一定知道我们联手的消息,他们大概正准备迎接第一个回合的挑战,但是我们避其锋芒,叫他们扑个空。”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举起咖啡,“好办法!”
他用赞赏的目光看她。
七十二小时后,他们果真坐在塞纳河左岸喝咖啡了。
花城之秋,热烈浓艳如巴黎的时装女郎。坐在河畔,看古旧的建筑倒映在河中,光影变幻,水光离合,仿佛一幅抽象的油画。洛美不由得喟叹:“巴黎真是美。chūn天那样美,秋天原来也这样美,如果是夏天一定会更美。”
“那等明年夏天我们再来。”容海正悠悠闲闲地说。他换了休闲的T恤,整个人的锐利锋芒都隐在了那份闲适后,看起来悠游自在,稳重而内敛,半分不显露商场宿将惯有的肃杀之气。
“你chūn天来过巴黎吗?”他喝着咖啡,漫不经心地问。
“是的,两年前的chūn天,和言少梓因为公事来过。”她脸上的笑容敛去了,“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换了个坐姿,正巧有卖花的女郎走过来:“Monsieur,achetezunbouquetdefleuràtonamour.”(先生,买枝花给你美丽的女伴吧。)
他挑了一枝谷中百合,付了钱,递给洛美。
“谢谢。”
“谷中百合代表重获快乐,是我母亲告诉我的。”他脸上的笑容宁静安详,“我母亲最喜欢鲜花,她曾告诉我许多花语。自从你入院,你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笑过,我希望你终有一天能重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