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多问别的,侍者已经帮我推开了宴厅的大门,王大猫不适合与我一起出现,所以他躲在了门的另一边示意我进去。我深吸一口气,心道,尼玛,秦陌,姐为你都豁到这地步了,你要是以后敢对不起我,我就在你的眉毛上擦脱毛膏!
中式宴厅里显然比下面的西式宴席要规矩正统许多,我进去一看,沈熙然与程晨那对新人正在宴厅东边与人敬酒,然而我所熟悉的那个人的身影却在宴厅西边的一处饭桌后站着,他的对面还有一人,似乎在与他说着什么话,然后两人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我只觉自己的胃都疼得抽搐了一下,拉出个笑脸便走了过去。
一桌的男人,每个人脸上都是客气而礼貌的笑,我没一个人认识,但都一一笑着点了头,最后才把我身边这个男人的胳膊抱住:“阿陌。”我小声埋怨,“不是说好陪我去医院的么?”
正巧我感冒,鼻音够重,演上一演也不让人觉得突兀。
我抬头望了秦陌一眼,他神智清明,口舌清楚的应了我一声:“啊,瞧我都忘了。”一边说着,身体的重量却不由自主的往我这边倾,我忙装出亲密的样子与他凑做一块儿。
我见识过秦陌喝醉时的武装,他总是把面子功夫做得那么好,谁也看不出他还能喝多少,但是我想他的胃已经在拼命叫嚣了。
我知道越在这里多待一分钟,秦陌便越难受。忍不住,我索xing主动出招,虽然要吃点亏……
吃就吃吧……
“真是不好意思。我叫何夕,是阿陌的女友。”我对那一桌的男人微笑道,“因为我也是女方那边的好友,所以一直在帮着她张罗下面的场子,这不,忙到现在才有时间上来。”
“何小姐多礼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笑呵呵的说。
我一只手圈着秦陌的腰,另一只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了起来,道:“这杯酒就当是何夕来晚了给各位赔给不是,我先gān为敬。”言罢仰头便闷了这杯酒。
众人皆挑眉看我,一时没人搭腔。
我只有乖乖的唱独角戏,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杯酒再敬各位,谢谢各位今天对阿陌多多照顾。”仰头喝下第二杯,我又迅速的斟满第三杯酒,“第三杯酒向大家告罪,实在是因为今日感冒……”
“何小姐豪慡。”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叫住我,他长得肥头大耳,平时不知吃了多少油水,“我见在座各位都对何小姐的酒量感到钦佩……”
我可不敢让他把话说完,言语上我可斗不过这些老狐狸,唯有先发制人道:“不敢当,我听先生您说话,感觉您jīng神气十足,想来您一定也是海量,何夕为表敬佩,请容我敬您一杯。”
将手中的第三杯酒一饮而尽,我立马又倒上一杯:“其实先生您不知我之前早在报纸上看过你的新闻,对您十分仰慕,今日得以亲眼见到您实在是荣幸,这杯酒,我再敬你。”
我手中这个杯子,一杯酒大概有一两半,我连着gān了四杯,已是六两白酒下肚,众人看我的目光渐渐都有些变了。
秦陌的手在我腰间收紧,像是担心的恼怒,又像是无奈的克制。我没有搭理他,接着为自己倒上第五杯酒,继续对着那个五十来岁的男子道:“刚才听先生说称赞我的酒量,何夕实在感到深深的惶恐,我相信在长辈您的面前,我这点小把戏还是拿不出手的,不过为您看得起我这一点,请让我再敬您一杯酒,以感谢您的知遇之恩。”
将饮尽的空酒杯放到桌上,我又慢慢的给自己斟满,这次我拿起酒杯,却没急着说话,而是环视一圈,看看还有没有人敢起来找茬。
果然,酒桌上就怕人拼命,这次大家都很沉默的配合了我。
我笑了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前几日不小心感冒了,今日预约了医生要去看病,所以接下来可能无法奉陪了,请允许我用这最后一杯酒敬大家以谢罪。”
一瓶白酒被我这样迅速的gān完了。我挽着秦陌的胳膊,带着他半点也不失礼节的走出了宴会大厅。
后来据程晨说,我因为这一顿酒在C城的政商界里名字响亮了许久。
当然那些都是与我无关的。
厅外,王大猫一边摇头一边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夕哥,任他岁月流逝,您自日渐彪悍啊,小人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