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的病房里,蔚海蓝躺在了病chuáng上,任由护士替她扎针吊水,她十分安静。这样的安静,让王珊感到奇怪。
“蔚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蔚海蓝摇了摇头,手背有一瞬尖锐疼痛,针尖挑进血管,随后有冰凉的液体渗入身体,索xing闭上了眼睛。在记忆中,她很少会来医院,从小也很少会生病。可是她不喜欢冷冰冰的地方,陌生的空气,陌生的白色,这些都会让她想要逃离。
许是太过疲劳,所以不过多久蔚海蓝就睡着了。
放在一旁的挎包突然传出铃声,两人还来不及有所行动,她已经被吵醒了。
蔚海蓝下chuáng就要去拿,康丽急忙从包里掏出手机递过,“小姐,我来替你拿,你不要起来。”
铃声还在不断叫嚣,蔚海蓝瞧了眼屏幕,那串号码曾经出现过,她接起电话,不等对方开口,女声铿锵有力决然说道,“我说最后一遍,就算是传票让我上法院,我也不会去!”
话音落下,她清冷的脸庞显现出愤怒,气恼地将电板拆了。
砰——
手机分裂成两半,砸在了地上。
蔚海蓝又躺了下去,眼睛一闭不再说话。
两人料不到她会有如此qiáng烈的反映,着实吓了一跳。
谁也不敢说话。
王珊沉静地回响方才她所说的话,不动声色。
挂完水回到瑾园,期间隔了好几个小时。蔚海蓝安顺地吃了点东西又睡下了,康丽就在房间里陪伴她,怕她会需要什么。
王珊下了楼,拨了一通电话回执。
“蔚小姐挂了营养点滴,也吃过饭了,正在睡觉。”她如实相告,默了下又道,“雷先生,小姐今天把手机给砸了。”
那头的他沉默以对,什么也没有说,便挂了线。
之后的许多天,蔚海蓝都在家中休养。她没有再去上班,除了吃就是睡。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懒散又自由,还不用愁苦生计,更不需要每天早出晚归,随时都有人伺候,多么惬意潇洒。
可是她没有再笑过,一次也没有。
蔚舒画周末回来前来探望,惊讶说道,“二姐,你怎么了?”
蔚海蓝只说有点感冒。
“吃药了吗?”
“吃了。”
“还难过吗?”蔚舒画拉过她的手,担忧地问道。
蔚海蓝摇了摇头。
“那就好了,你要好好休息,这样身体才能好快些。前些日子,我去大姐那儿了,爸爸挺好的,二姨也挺好的,大家都挺好的……”蔚舒画喃喃地说了许多,蔚海蓝静静聆听,忽而又道,“对了,二姐,之前不是校庆演出吗,老师和同学都说我表演得好,还拿了个最佳表演奖呢!幸好有你陪我练习!拍了照片呢,特意洗了一张送来给你!”
蔚舒画从口袋里取出照片,蔚海蓝接过一瞧。
台上灯光璀璨聚集,她在弹奏扬琴,角度拍得挺好,对焦虽不是很清晰,却有种朦胧的美感。
“好看吗?”
“好看。”
“二姐,你的相册呢?在哪儿,我替你放进去。”蔚舒画望向周遭,只见书架上搁置了一本相册。她取了过来,坐在她身边翻看。
整整一本相册,大多是祖父还在的时候拍的。
每一年的除夕都会照全家福,所有的人站在一起,以祖父为中心,各自站在两边。这里边还有许多单人家,祖父的,父亲的,蔚家三位夫人,她们三姐妹的。蔚海蓝的照片最为少,小时候还好一些,长大后就愈发少了。
蔚舒画将自己的照片放了进去,闲来无事翻看了下。
瞧见其中一张,她笑着问道,“二姐,这时候你几岁呀?”
蔚海蓝探头望去。
那张照片,正是她和赵娴游玩香港海洋水族馆时拍下的照片。
蔚舒画逗留片刻离去了,蔚海蓝这才拿过照片来看。
赵娴本身是不爱拍照的,所以并不打算留影。但是那个照相的工作人员按快了手,照片就出来了,于是不要也不行。她还记得当时接过照片的时候,只觉得像是接到了宝贝,舍不得弄脏弄皱,每每睡觉前,都要瞧上一瞧。
照片里,还有她挂在脖子上的海豚钥匙扣。
蔚海蓝下了chuáng,发疯一样地找寻那个碎成两半的钥匙扣。
她将所有的柜子都打开,翻得凌乱,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