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四年前就不是了。”蔚海蓝轻声说道,回想往事,只是淡淡一句,“蔚家败了。”
王谨之一瞬窒闷,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当他在这么多年后回来,所要面对的居然是如此qíng形。
“你爸爸呢?”
“病了,在医院里。”蔚海蓝一一回答,将家中境况简短地告知。当然,还有太多不为人知全都省略了,没有必要去诉说,更是不想去诉说。四年家变,她轻描淡写几句话结束。
王谨之问道,“你怎么还住在这里?”
蔚海蓝微微一笑,“我嫁人了。”
怪不得刚才,他听见他们喊她……
王谨之想到那个看门人的话语,又关系到种种,眉宇之间满是忧虑,“你的先生,他对你可好?”
蔚海蓝沉思良久,却依旧选择了沉默。
“什么时候结婚的?”
“挺久了。”
“多久?”
面对他的追问,蔚海蓝只是回了两个字,“很久。”
很久,久到她都不愿意去回忆吗?
王谨之见她神色冷漠彷徨,幽幽问道,“海蓝,你为什么嫁给他?”
蔚海蓝顿时蹙起了眉头。
“你爱他?”王谨之继续询问。
“还是他爱你?”王谨之的问话,句句让她无法应对。
蔚海蓝更是茫然困惑,感觉那个字,是不可触及的所在。
“看来这几年发生了许多事,也只有这座园子没有变,记得以前,你们三姐妹还爬过墙,我方才就是从那儿进来的。”王谨之望向园子,承载了多少个年头的风光,“只是如今已经易了主,也不再属于蔚家了。
蔚海蓝眼眸一凛,“瑾园是爷爷的遗物,永远不会变。”
“海蓝,你应该知道,这座园子是你的爷爷为了纪念一个人而建的。如今他们都已经走了,不在这个世上了。凭吊的方式有许多种,有的人成天念在口中,有的人只放在心中。可是活着的人,却还要好好活下去。一座园子,不值得你用一生的幸福去jiāo换。”
他用那么温柔的口吻,告诉她这样的事实,却恍如当头棒喝,蔚海蓝心中的彷徨更甚,宛如有刺卡在喉咙,吐也吐不出来。
蔚海蓝痛苦地喃喃说道,“可是没有了园子,家也没有了。”
忽然一片沉默,而后王谨之温温说道,“傻孩子,园子不是家的代名词,找到那个人,才是你的家。”
蔚海蓝眺望整座园子,记录了蔚家几代人的岁月,她们从小在这里生长,这是蔚家的包袱,压在她的身上,一个枷锁,锁住的是她的一生。可是,从来也没有人告诉她,其实这个包袱,原来是可以卸下的。
其实,她没有必要那么坚持。
蔚海蓝一下怔住,只见王谨之朝着她温雅微笑,那笑容像极了祖父。
这个时候,有人赶来了。
王珊和康丽跟随在后,雷绍衡气势汹汹地寻找而来。
他的身后,还跟随了许多下属。
远远的,他就看见他们两人。
他以为会是谁,仔细一瞧,却是个陌生人。那个男人,看上去斯文俊秀,又是那种gān净清澈的型。而她站在他身边,虽然不知悲喜,但是那神qíng却很是轻松。至少,不像在他身边那样拘谨警惕,像是在防备一样。
莫名的,怒气就这样涌了上来,雷绍衡加快了步伐。
这么多人聚集而来,却是有点吓人。
王谨之闻声望去,那个男人惊到了他,他的眼睛真是可怕。
蔚海蓝亦是回过头来,来不及有所反应,她就被他拉过一边。
雷绍衡喝了一声,“来人!把这个贼给我送去警察局!”
那几人立刻应了声。
“他不是贼。”蔚海蓝开口阻拦。
雷绍衡qiáng势地搂住他,沉声说道,“没有经过允许,私自闯进来的就是贼!”
蔚海蓝想到那日沈逾安的下场,她不敢在这个时候和他犟,软了声说道,“他是我的老师。”
“老师?”雷绍衡的语气有些狐疑,审视的目光扫向那个陌生男人,半信半疑之间。
“他真得是我的老师!”蔚海蓝急急说道,小手揪住他的衣袖。
雷绍衡克制着怒气,视线从王谨之身上转移,落在她的脸上,她这么小声,又是那么小心翼翼,双眼还有红血丝,看来她睡得不好。想到昨日她对他的惧怕,他的声音也低了几分,依旧是冷声质问,“老师就可以私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