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挠了挠头发:“难道我以前不是这样?”
文听正要说话,电话突然响起来,她一看号码是费峻玮,不由得怔了怔。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她有点心虚似的,一直走到没有人的阳台上去,才按下手机的接听键。
费峻玮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qíng绪:“你约了谁吃饭?”
“汪海啊。”她随口说,“跟他谈谈角色的事,怎么了?”
“今天不是我让厉贝贝到我家来的。本来晚上我说请她吃饭,结果她说去餐馆也许会遇上娱记,闹出什么绯闻来不太好。
我一想也是,所以就买了点菜回家来吃……你不要误会……我跟她……”
“你想哪儿去了?我没误会什么。你带谁回家跟我没关系,只要不让娱记拍到就好。”
“余文昕!”
她明知故问:“什么?”
他“啪”一声就将电话挂了。
空dòng而短促的忙音,倒让她怔忡了好久。她拿着电话站在那里,一直到汪海走出来,端着杯热茶给她:“刚刚都忘了给你倒茶。”
“谢谢。”她接过茶杯,打起jīng神来,jiāo代汪海,“你还是尽快地安排一下,让你父母来把可可接走?或者你送她回去也行。过几天就开机了,江导的戏那些记者一贯盯得紧,别让他们发现这事。”
“好。”汪海说,“文昕,谢谢你。”
文昕倒觉得有点意外,说:“不客气的?”
“我真没想过你会这样帮我,文昕。”汪海心悦诚服地说,“以前有好多事我都做得不太对,你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来,我又给你捅这么大一娄子,我都准备你把我大骂一顿了,你还替我出主意想办法,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文昕无奈地笑了笑:“我是你经纪人啊,我不替你想办,难道我还要跟你唱反调?你以后把戏演好了就行,其他的都别说了。”
“那我一定、一定的。”
周一开例会的时候,文昕特意将Vickie留下来,告诉她这件事qíng。
“公司里其他人我都没说,因为毕竟是艺人的私事。不过你是宣传,所以我要告诉你,免得回头出了事,你不知道该怎么对媒体说。”
Vickie点了点头,然后告诉她说:“对了,你叫我上次查关于酒店记者的那件事,我打听出来了。那些娱记都是接到新辰国际故意放出来的风声,才到酒店去的。据说时川跟潘胜茵的私jiāo特别好,虽然潘胜菌并没有签在新辰,不过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时川一接到潘胜茵怀孕的消息,马上就给江导打电话,亲自帮方定奇拿到这个角色。毕竟是当家花旦,时川都肯亲自出马。
不过这男人真是有办法,既能跟潘胜茵jiāo好,还能顾到自己的当家花旦方定奇。你说潘胜茵跟方定奇从来都是水火不容,这个男人是怎么搞定的?
“人家的本事。”文昕飞快地翻阅着一周的娱乐新闻简报,“再说,时川跟哪个女明星不好?”
Vickie”托着下巴看着文昕:“你这句话说得……好酸啊……”
“有吗?”文听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看她,“这句话可不是说的,是marilyn说的。”
“marilyn怎么想起来说这话?”
“忘了。”文昕合上简报,“我得去趟广告公司,有事给我打电话。”
其实并没有忘,文昕第一次看见时川的照片,还是在Manilyn的电脑上。虽然偶尔不经意也会有新闻提到时川,但照片却是很少的。业内总是很恭敬地称他一声“时老板”,所谓娱乐圈中的教父、影视界的大鳄。新辰旗下掌握多家院线,新辰传媒集团则囊括业内最著名的影视制作和经纪公司,其中隐隐还有广告、平面传媒、无线网站等等千丝万缕的瓜葛,几乎是一手掐住了圈内无数明星的命脉,爱之yù生,恨之yù死。于是江湖传说这个男人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让一个普通入变成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同样,一句话也可以让任何一个艺入前途尽毁,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偶尔也能见着新闻照片,不多,就那么几张。虽然坐拥庞大的娱乐业帝国,但时川本人似乎对出风头没什么兴趣。记者们唯一拍到他的机会,是每年一度的“新辰盛典”。穿黑guī礼服’系领结,五官端正,眉峰挺拔,在一堆男女明星星光熠熠众星捧月的陪衬下,仍旧有种出奇的神采。这男人明明长得不帅,可是气势夺入,偏又有一种剑在匣中的收敛,让人觉得既矛盾又和谐。他似乎习惯了俯瞰一切,于是俯瞰镜头,眼角却永远微眯,仿佛一点点看淡这浮华盛世的厌倦与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