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和以前的舍友们却渐渐生疏起来。她主动找她们说话,还偶尔带去一些小礼物,或课后请她们吃饭。大家依旧说笑着,却感觉心中越来越疏远。
而在Candy这个年纪,是最耐不住寂寞的,恨不得每一步都有人陪伴左右。
但她不能。
没有家人,没有女伴,也没有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陪伴她的只有日益增长的巨额存款,可以让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但她徘徊在那些富丽堂皇的名店中时才发现,这曾经艳羡的一切都是苍白而脆弱的。金钱是一个称职的奴仆,却不是一个称职的陪伴,当那个人不在身边时,它的陪伴只能让寂寞更加深沉。
仅仅在购物中心和各种奢侈品店闲逛了几天后,她就失去了兴趣。原来,女人并不是那么喜欢购物的。她们喜欢的是身边有一个人,看她购物,看她装扮自己,再心甘qíng愿地为她付账,由衷地赞美她的美丽。
这是作为女人的胜利,荣耀而辉煌,与指挥若定、决胜沙场的将领没有什么不同。
但他是不可能在的。
他出现在报刊上、广播里、屏幕中、人们敬畏的议论里……就是不会出现在她身边。
于是,她放弃了这种无聊的闲逛,依旧存起大部分的钱,拿出一部分报了补习班,从识字学起。她学得很刻苦,只几个月后,就能借助字典阅读报纸了。后来她还报了法语和中文课程,再往后还有电影史、艺术史。
填满自己的时间,这样就不至于过分孤单。
也为了更接近那个梦想中的未来。
10.霓裳马戏团Circus
夏日的午后宁静而慵懒,天鹅绒窗帘垂下,隔绝了炫目的阳光,让屋内的光线变得晦暗不明。
Candy伏在大chuáng上,睡得很熟。
这是一个电话响起的日子,亦是她的节日。
这一次的等待格外漫长,她心里充满了委屈。若是早一天见到他,她必定要有满腹的埋怨要说。但恰恰是等到了今天,却已经耗尽了力气,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见面,她就投入他怀中,赌气似的缱绻缠绵,直到筋疲力尽,才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梦中醒来,本能地扭头向一旁望去。
幽微的光线中,她看到了他的背影,那袭格子睡衣的领口上,还有她揉皱的痕迹。
她禁不住破颜微笑起来。
睡着前,她依稀听见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却皱了皱眉头,翻过身去装睡。因为她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不外乎派人送她回家。
这样困倦又宁静的午后,她连动都不想动一下。何况,多少天的等待才有这一刻的相聚,她不舍得太快地与他分别,只要待在他身边,能多赖上一刻也是好的。
但没想到,她一沾枕头,就真的睡着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或许几分钟,或许一个小时。好在,他并没有像平常那样留下一张支票便不告而别,而是还在她身边。
或许也是同样疲倦,或许是今天恰好没有别的安排。
Candy揉了揉眼睛,一面为自己的诡计得逞感到得意,一面悄悄坐起身来。
他依旧没有动,似乎是睡着了。
她脸上的笑容有些调皮,想探过头去,窥测他的睡容,但最终还是不敢惊动他。
犹豫了一会儿,她如猫咪般轻手轻脚地溜下了chuáng。
房间中的空气有些轻寒,她赤luǒ的肌肤上迅速起了一层寒栗。她皱了皱眉,从椅子上拖下他的衬衫,随意套在身上。
Candy踮着脚尖走到窗前,借着窗帘fèng隙的光线,伸展了一下肢体,而后做出一个颇有些滑稽的姿势:
她在空中挥着双手,似乎是在模拟抛球的姿势,脚下却是舞蹈动作,踏着无声的节拍,在地毯上悠然旋转。
那袭白色衬衣对她而言本已过于宽大,再加上只扣了当中的一颗纽扣,行动时便向一侧滑落去,露出玲珑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浑圆双峰。衬衫下摆只能勉qiáng遮住大腿根处,那双笔直而纤长的腿完全luǒ露出来,时而轻盈盘起,时而在空中jiāo叉,时而从地毯上轻轻划过。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仿佛一幅唯美的舞蹈油画。
“你在做什么?”
Candy惊讶地止住了动作,回头见他正微笑着望向自己,不免有些尴尬。
“你……你没有睡着啊?”
亚当斯淡淡一笑:“我从不在自己房间以外的地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