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扫了眼桑蕊,阮夏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反问:“桑蕊,你觉得顾远是什么样的男人?”
“年轻有为,事业有成,潇洒多金吧。”桑蕊淡淡开口。
“xing格呢?”
“qiáng势沉敛,冷静自持。”桑蕊沉吟着开口,试图用最适合的辞藻来形容他。
“那你见过他失控的样子吗?”
桑蕊点头:“你昏迷那会见过。我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可以为一个女人失控至疯狂,我也终于相信,再qiáng势的男人,在面对痛失所爱的瞬间,也是如此的脆弱。”
也就是那一次,她终于相信,阮夏已成了这个男人生命中挥之不去的一道风景。
“我不知道我昏迷那会他是如何地失控,但昨晚,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的失控与脆弱。那种全然的失控,我真的以为下一秒他会狠狠地将我揉碎,面对那样的他,那一瞬间我是真的害怕了的,眼泪都因为恐惧而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可就在眼泪滑落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愤怒像是突然被泪水拂去般瞬间消失无踪,在他满是撕痛的眼底我看到了浓浓的心疼,以及深埋的恐惧与脆弱。
第一次,他是如此真实而不加掩饰地在我面前展现他的脆弱,那一刻我竟觉得自己看懂了他,看懂了他眼底那份对于失去的恐惧,也就在那一刻……我竟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是如此的自私和残忍,竟然从来没有真正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过,我发现竟然不忍心再折磨这样一个如神祗般高不可攀的男人,也就在那瞬间,突然有了给他给自己以及我们的孩子一个机会的冲动。早上醒来没看到他的身影时,我第一次害怕他会退出我和孩子的生活。”
桑蕊望向她,语气平淡而严肃:“那你还爱他吗?”
阮夏缓缓扬起一抹苦笑:“爱!就是因为太爱才会害怕再一次的受伤,才会一直这么折磨着彼此。只是,既然已经决定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即使有一天真的会因此而伤得体无完肤我也认了。”
桑蕊浅笑:“既然你已经做好了选择,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好好珍惜就是!但别有了老公忘了朋友,如果哪天他让你受伤了,我家的大门还是随时为你和我的gān儿子敞开的。”
阮夏忍不住轻笑:“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冲着这句话,我二话不说就嫁了你。”
桑蕊笑了笑,颇有些感慨意味地开口:“阮夏,你已经很久没有笑得像现在这般轻松了。”
阮夏也跟着笑了笑,没有再开口,心境不同,笑容自然不一样。
自从去了法国出差,也不管是否存在时差问题,每天晚上固定十点钟顾远必定会给阮夏去一个电话电话,早上九点时再打一个,这几乎成了顾远行程中不可或缺的工作。
这晚,刚哄孩子入睡,阮夏手机便响起,抬头望了眼墙上挂着的电子钟,唇角不自觉地轻扬起,转身拿起chuáng头柜上的手机。
“孩子睡了?”刚接通电话,低沉悦耳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低低地传来。
转身望了眼睡得正酣的孩子,尽管电话那头看不到,阮夏还是轻点了下头:“嗯,刚睡下。明天什么时候到?需要我去接你吗?”
“事qíng有点棘手,明天可能没办法回去了,估计得再缓两天。”
似是带着懊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忽略心底因为顾远这句话而窜起的失落,阮夏尽量让语气轻快:“没关系,工作要紧,别累着自己。”
“嗯!我虽然一时半会还赶不回去,不过今天已有人先回去了,我买了礼物让他带给你,估计这会快到了吧。”
“是吗?买了什么礼物?还专程让人送过来?”
似是对礼物的事不怎么上心,阮夏淡淡问道。
“你似乎不开心?”顾远轻问。
小嘴不自觉地嘟了嘟,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想见的人没回来,只有一份没有生气的礼物,怎么开心得起来啊。”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轻笑声,似乎心qíng不错。
门铃在这时响起。
“有人在按门铃,不会是你让人送来的礼物已经到了吧?”阮夏边说着边起身往屋外走去。
“算算时间大概这个时候也到了,你去看看。”
“嗯。”稍稍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阮夏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去拉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