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望向顾远,阮夏望着不断啼哭着的孩子低声说道,语气平淡无丝毫起伏。
淡淡扫了她低垂着的头一眼,顾远一语不发地将孩子放入她怀中,转身去收拾行李。
衣服叠放的细碎声音以及行李箱和衣柜拉链摩擦的声音不断地在静谧的房间响起,阮夏仿佛没听到般地低垂着头给孩子喂奶,也没问顾远为何要收拾行李,仿佛他的去留已与她无关。
不到十分钟顾远便将行李箱收拾好,将行李箱的拉链拉好,顾远抬眸望了眼依旧低垂着头的阮夏,神色平静地将一串钥匙和飞机票转身放在了chuáng头柜上,语气平淡地开口:
“这是我房子的钥匙,这是我今早让人送来的飞机票,是四天后飞回你家乡的飞机票,我不会再试图挽留什么,我给你四天的时间考虑,要去要留你自己决定。”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拉着行李箱转身。
阮夏缓缓抬头,失神地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房间内,直到“砰”地一声关门声传来,才慢慢回过神,脸上不知不觉间已经一片濡湿……
【070.开解】
“你说什么?顾远走了?”
晚上,桑蕊来看阮夏和孩子,没看到顾远便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下,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却是顾远已经走了。
“嗯。”阮夏一边轻轻逗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应道,“早上收拾行李出去了。”
“阮夏,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就这么任由他走了?”桑蕊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阮夏缓缓抬起头,淡淡望了桑蕊一眼,嘴唇翕动了下,而后低声说了句:“桑蕊,我现在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说着拿起遥控打开电视,摆明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桑蕊瞪了她一眼,突然一把夺过遥控器,“啪”地一声把电视关上,神qíng严肃:
“阮夏,你很清楚,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你就真的打算将顾远为人父的权利完全剥夺了?让你的儿子管别的男人叫爸爸?”
没有望向桑蕊,阮夏伸手拿过遥控,再次将电视打开,紧咬着下唇不说话。
桑蕊气不过,劈手想夺过遥控将电视关了。
“桑蕊我求你别问了,我现在心里很乱!”
阮夏冷不丁抬头朝桑蕊大声吼道,瘦削的小脸上早已是泪痕满布,因为这一声失控的大吼,不知是被吓到还是其他,原本安静地躺在怀里的孩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朋友这么多年,阮夏鲜少在她面前哭过,她从来都是习惯将眼泪咽回心底,即使当年在方靖宇的婚礼上,阮夏也只是微笑着拉着她出现在他的面前,微笑着祝福,而后才拖着她去大醉了一场,之后便像没事人般一如既往的打打闹闹,至始至终她都没掉过半滴泪,但现在……
望着满脸泪痕的阮夏,桑蕊突然间像是被什么梗在了喉咙一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有些无措地望着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阮夏,你……”
低头望了眼怀中不断啼哭着的孩子,右手不断地轻拍着裹在他身上的小毛毯,阮夏力求让声音平稳下来,只是眼泪依然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落:
“我能怎么办,自从上个月他爷爷来医院质问我然后我和他说想做回朋友之后,这一个多月来他便不曾理过我,连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前天出院我想和他提搬出去的事他却连给说完的机会都没有便一声不吭地离开,昨晚又莫名其妙地满脸怒气地回来,今天早上更是直接把一串钥匙和一张机票扔到我面前让我自己做选择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既然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做?”
长叹了口气,桑蕊挨着她坐下,望向她:
“你明知道他心底还在乎你,你为什么还要说做回朋友那样的话?以顾远的xing格,如果他真能做到眼睁睁地看着你以后带着你们的孩子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那他便不是顾远。”
阮夏没有望向桑蕊,只是吸了吸鼻子,良久,才幽幽开口:
“桑蕊,那时我是真的怕了,每一次的幸福背后心碎神伤都如影随形,太美好的东西从来都不曾属于过我,我跨不出那一步,我只能先试着做回朋友。”
“你走不出来,难道你就打算就这么一辈子躲在你的世界里不见人了?你总是站在你自己的角度考虑,你为什么就不试着为顾远和孩子考虑一下?以顾远的条件,多的是比你好的女人任他挑,他为什么独独钟qíng于你?这些日子以来看着他为你所做的一切,我看着都要为他不值,你上辈子都不知道烧了多少香,这辈子才换得到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为你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