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望了桑蕊一眼,而后敛下眼睑,随意地轻晃着手中的红酒,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杯中缓缓流淌着的酒红液体,半晌,才望向桑蕊,低声开口:“桑蕊,不是我不愿告诉你们,只是我现在心里很乱,真的很乱,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就想到什么说什么!”桑蕊端起桌上的红酒轻抿一口,淡淡开口。
抬眸望了桑蕊一眼,阮夏的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红酒上,半晌不说话,就在桑蕊以为阮夏不会再开口时,阮夏才轻声开口:“桑蕊,我怀孕了!”
“噗……”桑蕊含在嘴里的半口酒因为阮夏突如其来的轻语而悉数喷出,“你说什么?你怀孕了?”
阮夏点点头:“嗯!”
抬手抹了下嘴角的酒迹,桑蕊“咚”地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子,急声开口:“阮夏,你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吗?要你怀孕不跟让火星撞地球一样机会微乎其微吗?”
阮夏家教一向严明,未婚先孕的事在现代的社会不稀奇,但发生在阮夏身上就成了奇迹。
阮夏苦笑:“是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惜火星没有撞地球,地球依然安安稳稳地在那绕着太阳转,我怀孕了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几个月了?”桑蕊皱眉开口。
阮夏两手一摊:“不知道,我只是用验孕棒检查而已,没去过医院检查,应该是差不多两个月吧。”
“孩子……是顾远的?”桑蕊迟疑问道,“是‘夜色’那一次吗?”
阮夏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或许吧。”
之后与顾远的那几次顾远和她都没做任何的防护措施,是她被绑架那一次也说不定。
“你这又摇头又点头的是什么意思,阮夏我快被你搞疯了,你老实给我jiāo待你和顾远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巨细靡遗。”
桑蕊严肃开口,这段时间因为各自忙着工作的事,加上她也三天两头到外地跑新闻,对阮夏和顾远之间的事了解不深。
阮夏望向她,迟疑了一会,才慢慢地将自己与顾远这段时间的纠葛说与桑蕊。
“我说阮夏你这是怎么回事?他顾远是有未婚妻的人,我不是早警告过你要离他远点的吗?你怎么和他牵扯不清起来了,这会连孩子都给怀上了。”
阮夏刚话毕,桑蕊便怒斥道,轻柔的嗓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意。
阮夏望着她,唇角泛起苦涩的笑意:“理智不是时时都能凌驾于感qíng之上的,我也以为我可以与他保持距离,只是,有时候,当感qíng逾越理智时所有的不可能便成为了可能。”
“你……爱上他了?”直直地望入她的眼底,桑蕊迟疑开口。
“或许吧。”
阮夏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如果没有爱上就不会在看到他追着他的未婚妻而去时心口处疼得像是要裂开了吧?只是爱上又如何,她有她的坚持有自己的底限,爱qíng不会是她生命的全部,它再重要,也重要不过自己,她不会也不可能为了所谓的爱qíng屈就自己。
阮夏摇摇头:“他对我只有yù望没有爱qíng!”
“我觉得顾远不是重yù的人,他对你,或许多少还是有些感qíng的吧。”桑蕊凭着自己对顾远的印象分析,在她看来顾远不是对阮夏没有感qíng,要不然以他沉敛严谨的个xing不会随便与下属搞这种暧昧关系。
“即使有也只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占有yù,或许潜意识里他认为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而我之前的抗拒激起了他潜藏的征服yù,所以他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征服一个女人而已,这与感qíng无关。”
阮夏轻声开口,似乎从认识至今,他与她几乎就没有一天和谐相处过,整天都是在剑拔弩张中度过,他与她的jiāo流,仅限于chuáng上。
桑蕊望向阮夏,没再接话,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顾远沉稳地xing子,如果没有感qíng,不会莫名地对一个女人产生如此qiáng烈的占有yù。
只是有感qíng又如何,当年的方靖宇几乎是把阮夏捧在手心般宠着,那份深qíng没有人会怀疑,只是,最终,再深的感qíng还是比不过残酷的现实。
顾远对阮夏的感qíng,再深也深不过当年的方靖宇,同是留着顾家的血,爱qíng与利益的选择上,她就不信他顾远会真正在乎这段几乎不能称之为爱qíng的感qíng,更何况,他家里还有一位即将入嫁的未婚娇妻,阮夏之于她,或许只是婚前的一道点心。他对阮夏的感qíng,还没有深到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