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娅目光沉默地随着她略显发福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厨房门口才收回,抱起小白的两只前爪便转身往后花园走去,边走着边扯着那两只蹄子往往掰着,朝它龇牙咧嘴:“小白,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有没有想我啊?有没有有没有?”
说着扯着它的爪子又往外掰了掰,直到小白反抗似地朝她“嗷嗷”叫了几声才罢休,她以为经过了这么多年小白早已不在,没想到却是顾桓将它给抱了回来。
抱着小白一起来到后花园,后花园里边的树除了比几年前更加粗壮繁茂了些外倒没有太大的变化,在园子里绕了半圈,却没找着什么地方陪小白玩乐的,童娅正yù抱着小白回屋,刚转身,抬起的脚却被东南角落那一大片吐着血红长丝的曼珠沙华给绊住,心底似是被什么重重击下般,完全是本能地,她缓缓朝那坛开得艳丽的曼珠沙华走去。
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那一坛的彼岸花是叶晞当年种下的,在那些明媚忧伤少不更事的年代里,不必为柴米油盐忧心满心满腹都是些发酸的文艺qíng结。彼岸花的凄美传说,花叶永不相见的千年诅咒,是那个年纪的女孩子最忧伤文艺的少女qíng怀,那时山口百惠那首《曼珠沙华》,摇滚动听的曲调混合着哀婉,一句句用心描绘的歌词,将恋爱中的女人疯魔、绝望的样态被刻画的淋漓尽致,却莫名地与她当时的心境贴合。
“……曼珠沙华/深深陷入绝望中的女子/曼珠沙华/是罪恶/就连白色的梦/也被浸染成为血的颜色/曼珠沙华/彼岸花开/花开彼岸时/只一团火红/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那一夜/梦中相会/你是白色无根莲/我是红色彼岸花/你苍白如雪/我妖红似血/你落落于天山镜池水沄沄/我寞寞在幽冥huáng泉路漫漫/那一刻/爱上你/命里劫数/无路可逃
/无所可逃/我会一直等/三千日斗转星移/你终于老去/我依旧沦陷/你来到渡口/前方暗河黑水潺湲/投以我浅浅一笑/孟婆汤碗已空/你踏上奈何桥/心静如水/心沉如石/我合上乱花枝/心痛破碎/心死无望/我脉脉花香的缠绵/抵不过苦涩寡汤的忘却/我还活着/没有灵魂只有ròu体/却坚持爱你”
大概是因为这段歌词里哀婉的倾诉,一个冲动,于是顾家的后院里便有了这一大片的曼珠沙华,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忘了年少时期那段文艺过的日子,还以为这一大片艳红如血的曼珠沙华早已化为尘土,却没想到长得愈发旺盛艳美。
就不知这一坛的花是方沐月一直在打理还是顾桓在打理?
想到顾桓打理那些花花糙糙的样子,童娅有些失笑,她很难想象一个总是适合穿西装的男人换上园丁服的样子。
慢慢蹲下/身子,手轻轻拂过那一片吐丝艳红如血的曼珠沙华,那些明媚忧伤年代种下的记忆,现在看来却是显得有些幼稚可笑。
“汪汪汪……”大概是看到童娅花太多的时间在那些花花糙糙上,被童娅搂在怀中的小白不满地叫了两声,削着脑袋又往童娅怀里钻去。
童娅失笑,垂下头望向一个劲儿往怀里钻的小白,抬手毫不客气地揪着它额上的那撮毛将它拎起。
“小白,你又欠揍了是不是?”朝可怜兮兮地扑腾着四只爪子的小白挤出恶狠狠的表qíng,童娅龇牙咧嘴道。
这一幕恰好落入刚回来的顾桓眼里,顷刻间,波澜骤起……
☆、07.误认(修)
相似的侧脸,扯着雪白的西施犬挤眉弄眼的样子……梦里不知出现了多少次的场景毫无预警地撞入眼中,心脏似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后被紧紧攫住,梦里梦外jiāo叠变幻的画面让他本能地疾步朝前,下意识地想要将那抹午夜梦回后却总是消失不见的倩影紧紧地揉入怀中。
身后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让童娅下意识地想要回头,还没得及转过身子,一股急猛的力道陡然从身后袭来,纤细的手臂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钳住,将她连同手中的小白一把扯起,伴着一声低沉急切的“叶晞……”,一阵晕头转向后她已被扯入一个脉搏急切跳动的厚实胸膛,腰被紧紧扣着与他的身体严丝密fèng地贴合在一起,脸被捧起他的唇跟着便要急俯而下,像是要借由真实的触感来感知她的存在般。
唇瓣被他急俯而来的薄唇狠狠攫住时,被挤在顾桓与童娅之间的小白艰难地发出微弱的哀嚎声让童娅瞬间惊醒,双手用力地推挤着他的胸膛想要将他推离,脸却被他越捧越紧,他近乎失控地厮磨啃噬着她的唇,直到手臂突然一阵剧痛传来,伴着小白“汪汪”几声凶残的叫声,顾桓原本迷乱的黑眸瞬间清醒,望着眼前那两片被啃噬得红肿的唇瓣,视线慢慢往上移到那张烧红的脸,搂着她的手像是被什烫着般陡然松开,冷峻的面容上是骤然的狂喜后瞬间坠入地狱的绝望,望向她的眼神有些láng狈,还带着淡淡的自嘲,以及,自厌!赤%luǒluǒ没有任何掩饰的自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