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贝翊宁问,“一直在照镜子。”
熊橙拿开镜子,心虚地说:“我要把自己弄得憔悴一点,否则熊晖会起疑心的。”
“起疑心?你指的是我们有了那层关系?”
“嗯。”
他默了默,又问:“你打算瞒他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永远,要是让他知道我们未婚就做了这样的事qíng,他会拿刀追杀你的。”
贝翊宁没有说话。
熊橙后知后觉刚才那句话很不妥,好像委委屈屈之余还有bī婚的嫌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很明确地和她说过,没有结婚的打算。
何况,她和他的事qíng是qíng到浓处,自然而然发生的,她没有顾虑其他,也没有后悔。
熊橙回到家,却不见熊晖,只看见桌子上的一张纸条:有事出去,晚归。
她换下衣服,洗了一个脸,躺在chuáng上随手拿一本杂志翻开,看了一会把杂志盖在脸上,轻轻地叹气。
自己是怎么了?心qíng突然乱起来了,一个月后的今天见到他,激动,紧张,甜蜜之余还有些害怕,害怕他的下一次消失。
如果和以前一样当他是生命中的过客,她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感受。
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熊橙回过神来,懒懒地坐起来。
很快,熊晖来敲门:“姐,你回来了?”
“嗯。”
熊晖推门进来,直快地问:“你到底和谁出去了?”
“你又和谁出去了?”
熊晖噤声。
熊橙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不聊了,都洗洗睡吧。”
熊晖的手依旧搁在门把上,似乎在酝酿qíng绪,直到熊橙抬眸,奇怪地看着他,他才开口:“如果你非要喜欢他,和他在一起,那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熊橙楞楞的,点了点头:“哦。”
门被轻轻关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脚趾甲淡薄到透明,看起来很是单调,想到抽屉里还囤着一瓶指甲油,慢慢翻找出来,在灯光下一看,透明的玻璃瓶里流动着浅浅的薰衣糙紫,煞是好看,令人欢喜,她打开后,用指甲油刷蘸取液体,细致地为自己指甲涂色。
涂完后,借光认真地欣赏,不由浮现一个问题:他会喜欢吗?
*
H市的冬天来得早,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变得湿冷。
贝翊宁从机场出来,接到了阮雨萱的电话。阮雨萱说贝思哲偷吃了一包糖后晚上牙疼得厉害,早晨带他去儿童牙科医院打了针,回家后喝了药水就睡下了,迷迷糊糊中喊了几声爸爸。
“我知道了,现在过来接他。”
贝翊宁开车到阮家,母亲素馨见他来了,淡着一张脸,一句话没说就上楼回房了。
阮羽萱为贝翊宁泡了一杯花茶,好奇地问:“你和素阿姨是不是在冷战?”
贝翊宁:“没有。”
“那为什么她现在都不爱说你的事qíng,连你的名字都不提了,你一来她也不给你好脸色看?”
贝翊宁沉默了一会,直言:“也许她心qíng不好。”
阮羽萱狐疑地看着他:“老实话,是不是和你谈恋爱的事qíng有关?”
“不是。”
阮羽萱识趣地不再过问,转而说起贝思哲牙疼的事qíng,笑道:“昨晚他牙疼得差点要滚地上了,给他喂了一片消炎止痛片,勉qiáng睡了一觉,早晨起来后还是说痛,我就带他去牙科医院,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针头还没有碰到他皮肤,他就大喊大叫……回家我问他以后还敢不敢偷偷吃糖了,他支支吾吾说不敢了,你都没看见他当时的模样,鼻子一抽一抽的,和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似的。”
贝翊宁放下茶杯,无qíng的两个字:“活该。”
“你总是这么嘴硬,其实心里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疼爱。”
贝翊宁无声地看了一眼阮羽萱。
“不好意思,说错话了。”阮羽萱有点不好意思,赶紧道歉。
贝翊宁没有斥责她的失言,却说起了另一件事:“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
贝翊宁从黑色的商务包里拿出一个封口的牛皮纸袋,放在玻璃几上。
“这到底是什么?”阮羽萱不解。